路上老刘给他师兄打了个电话,把刚才送铜钱的事儿交代了下,方诚也还在半道儿,所以这事儿也回答得很干脆——就着今晚上,头一桩是把对付山里那怪物的各项事宜弄好,该什么是什么备足;第二件是看看任小雪的命数如何,能救就救回,如果没救的话就让王悦回去给他家说说,早做打算。
任小雪躺床上送进病房,哭得最厉害的就是王悦,边哭边骂自己,说什么如果不是她建议来找我,不找出唐倩丽偷她脸这事儿,任小雪也许就不会落到如此下场,我在边上劝了半天都没用,反而老刘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世上的事情有因才有果,不下种子就长不出参天大树,所有一切源于人心,而后因为选择而改变不同。任小雪的事情安然说过,如果没有她当年的所作所为就没有这种子,后来如果不是她心中不舍容貌,就不会来找安然;不是她心急不听招呼,就不会落到唐倩丽手上……这一切都有因果,有选择,都是人心在作祟,万事万物皆是自己所选所愿,与人无尤!”
王悦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想了想,叹口长气哭得更厉害了……
这种事道理是道理,很多人也能听懂听明白,可要是能想通就不行了,主要是心里这道坎过不去,俗话说修道之人重在修心而不是修身也就是这个道理。
今天时间不多也就没耽搁,安顿好王悦和任小雪之后,我带着老刘来到了医院后面的个空仓库,徐胖子已经合着他的几个哥们把病人七七八八全部集中了,还加上了我那仨打赌的,只剩下被李俊杰带走的三位没找到。
挨个把人检查遍之后,老刘把我拉到了一旁,脸色肃然道:“坏了!安然,这些人的情况和任小雪有点类似,半点魂魄的迹象都没有了,简单来说这皮囊和魂魄之间那点应有的联系已经消失——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人死了,要么就是魂魄已经消散,现在身体彻头彻尾成了人家的衣服,难办啊,难办!”
“全都一样?”我心头一惊:“个都没救了?”
“也不是,”老刘摇摇头:“前面那谁谁谁治的人没救了,不过后面这几个看着还行,应该是没来得及被山魈吃掉…不说了,我们回去问问你抓的那山魈怪物,看到底是怎么个来去再说吧!”
我和老刘回到楼上弄开柜子,那被抓住的山魈还在,而且看着老刘的时候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比见我可怕多了,一出来就不住的作揖磕头,哆嗦得真跟玩把戏那猴似的。
老刘画了道符弄个盆子里烧了,又加入了黑猫尿、龙骨龟壳、黑鸡蛋的蛋皮(鸡蛋壳和蛋白之间那层薄膜)、人死三天后后脑勺的那缕头发,等等等等,有些东西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这些东西加入盆中之后,火势燎燃,不多会功夫就看见缕淡淡的青烟飘了起来,山魈凑上去贪婪的吸嗅,呼吸之间身影越来越清晰,不断变大,居然渐渐化身成个人形——直到最后这孙子摇身一变成了个七八岁的娃娃,赫然分明,只是尖嘴猴腮的看着有点狰狞。
那娃娃显身之后,当即就口吐人言:“给先圣大师见礼了!”
老刘艺高人胆大,对这东西根本不就看重,哼了声道:“假模假式的虚礼就别弄了,说说吧,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山魈娃娃听他言语不善也不怠慢,立刻就应道:“回先圣大人的话,这件事说起来可就长了,得从我老祖宗那辈子说起……”
据他所言,这山中封着的东西他们也不知是什么,只知道从很早以前就收复了山魈的老祖宗,让他们以为驱使,反过来他也会在某些时候予以照拂,这一支脉之所以没有断绝也就是这原因,扣扣索索跌跌撞撞的活到了现在。
那东西的要求不高,只要他们每个月能弄个活人来祭祀就成,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它的法力覆盖整个山脉,收归已用,这也就成了它和山魈族人的自留地——只不过那妖怪倒是很低调,竭力压制山魈不让他们太过肆意,所以这里也就一直无惊无险平平淡淡的过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