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该吃药了。”青竹又说,话出口,人到近前,药味儿也跟着散开了,三个宫女几不可查的蹙眉。
这时掌事宫女从游廊那边走过来,在殿外行礼,“淑嫔娘娘,御前侍奉的太监传口谕来了。”
“什么口谕?”雀草一挑眉。
“奴婢不知,只说把宫里的人都聚集起来。”掌事宫女说。
“那便不是单对我一个人说的。”雀草道,“就聚集了宫女太监过去,我身子不好,歇息了,你听过就来告知与我。”
话音落,人就往殿内走去。
掌事宫女只得应是,带着三个宫女离去。
进了殿后寝卧,青竹便问,“这毒药何时才能研制出来?借着你生病的由头殿中有药味儿不出奇,可也七八日了,再拖下去怕是就要换太医来看了。”
雀草才准备在桌前捣药,听得此话就绕到案几旁,将书中夹着的方子拿了出来。
“那就照着其上药材分别找来两份。”她说道。
青竹接了过来,摊开一看就顿住了手。
正是她之前偷看过的,全是珍贵药材。
雀草倒是会挑数,两份…
折枝莲的宅子里倒真有这么多,其余几份没有的虽然也名贵不过也不难寻,大概五日左右——
“天亮之前送进宫。”雀草又说,打断了她心中所想。
青竹瞪大了眼睛,“时间太紧了,最少也要五日,不,三日才能找齐。”
“那就先把有的送进宫来。”雀草说,若不能尽快做好就派不上用场的感觉很是强烈。
青竹点头。
“好吧,那我现在便出宫。”她说道,药材她要亲自搬才放心。
雀草应允,又走回桌前捣起药来。
那边青竹拿了披风走出寝卧…
勤政殿里,屏退了宫女太监,黎瀚宇这才换了常服。
总管太监捧了靴子蹲下,一边说:“这重琤真是可恨,对皇上怀有不臣之心的人早早就应当除了的!”
“这不是就要除了,急什么。”黎瀚宇道,一边穿好靴子起身,“他人在哪儿?”
“逼问过奴才后就一直在殿外候着,定是等着皇上去祭司那儿呢。”总管太监说。
“既然如此就成全他。”黎瀚宇说,信步往殿外走去。
总管太监越过他去开门。
黎瀚宇出了勤政殿,在一干太监宫女的行礼中走上甬道。
负责保护他安全的近身侍卫暗中跟随,再后面重琤远远的跟踪着。
这几日祭司弟子在推算祭祀地点,手中的罗盘就没离过手。
这会儿用过午膳又拿着罗盘,在院子里看着太阳来回踱步而走。
虽然知道黎瀚宇故意让自己跟踪过来,重琤还是谨慎的绕过了暗中的两个近身侍卫,在院子里的假山后俯下身,见祭司弟子对着黎瀚宇行礼,说话声也清明。
“如何?可算出了祭祀地点?”黎瀚宇问,背过手站定。
暂时还没有…
祭司弟子犯难,他是真的没算出来。
不过因着黎瀚宇事前交代过,立刻道,“在通往凉州的官路附近的山上。”
黎瀚宇冷眉一挑,“那时间呢?”
“在七月十一日前后。”祭司弟子立刻说,接着转移话题,“皇上,不知另一个祭品何时能抓过来?”
“人在你那里被救走的,现在又来找朕要!”提到这个黎瀚宇就气,冷哼一声,“人是抓不回来了,就那一个祭品(孚儿),你要好好利用,若是失败了,朕就让你也体会一次做祭品的滋味。”
祭司弟子顿时打了个激灵。
“是是,定然不叫皇上失望…”他连连说道。
听到这儿,重琤便放缓了动作退开了假山。
院子里黎瀚宇还真是做戏做全套,还在和祭司弟子谈论祭祀一事。
重琤能察觉到,在他离开祭司弟子所住的宫苑后,两个藏在暗处的贴身侍卫立刻跟上了他。
这两个贴身侍卫大概是受了等消息传出宫再杀掉自己的命令,重琤倒是不着急了。
先回住处写了信件,又施施然的用了些点心,这才向着内务府走去。
这之前宁丞相被关进大牢,自他以内三族人都要被斩首,这一消息已经传遍宫中外加宁诗诗被打入冷宫,还是被强抓进去的,名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黎瀚宇是真的在清除异党。
就是因为明白,眼下这宫中就和哪个宫中的主子要死了一样,连说笑声都是压着的。
重琤才进主院落,内务府总管就迎了出来。
在身份没暴露之前,重琤是黎瀚宇跟前的红人,而现在,他在众人眼中还是黎瀚宇跟前的红人。
“重公公到这内务府里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内务府总管问道,将重琤往办公的主配殿里让。
重琤跟着进去。
“皇上突然想吃些宫外的东西,你把负责采买的宫女叫过来。”他说道,在殿中站着,瞥了眼灯柱上的蜡烛,烛光正跳跃。
虽然是白天,但办公燃蜡烛并不奇怪,可矮几上干干净净,没有动用过的痕迹,甚至连摊好的纸张都没有。
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