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你干了什么?!”
雨儿瘪了瘪嘴,“我开了窗户!”
孚儿气急,一巴掌打了出去,“胡闹!你在恩人睡觉的时候开窗?你知不知道现在还是冬天?”
啪!
雨儿的脸瞬间就红了半边,她捂着脸哭道,“哥哥我错了,现在怎么办啊?”
“去找那两个大丫鬟,之前出来的时候见她们其中一个背了药箱。”孚儿说道,到底是不忍心再责备她,转身就走。
雨儿咬了咬唇,小跑着跟了上去。
刚刚到的黎翊炎躲在院中假山后,看着二人离开了才显露身形。
宁云筱发烧了?
他蹙眉,眼中多了几分焦急,走到门前推门而入。
卧房里宁云筱正巧翻了个身,大概是睡着了还记得后背有伤不能压,她就往前面趴。
可睡的时候她就靠外,碧浣给她翻身不好搬动她,只得往床榻边上挪了挪,这一趴半边身子顿时悬空了,偏她睡的死,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黎翊炎吓了一跳,快步过去扶住了她。
“摔了怎么办!”他叹了口气,碍着宁云筱只穿了襦裙,露出肩膀手臂,他触摸到了她的皮肤,分辨出只是微热,才放心。
受了刀剑之类的伤就是这样,起初几天身体总会发热。
他小心翼翼的将宁云筱衡抱起来,放平在床榻靠里那面,然后脱了鞋子跟着躺了上去,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小腹上。
宁云筱睡觉应该是真的处于半醒不醒之间,才被放平就侧身翻了过来,轻哼了一声。
然后活动了两下肩膀,一挥手搭在了黎翊炎的胸口。
黎翊炎的手就被她这么压在了肚子底下,不过倒也因着如此,摸的更清楚了一些。
有可能是岁数大了,脑子不灵活了,他就感觉摸到了孩子的心跳声。
如果生在现代,黎翊炎就会知道宁云筱怀的不是孩子,就是个卵,现在正处于发展成胎盘的过程中,他这即将要为人父的心情瞬间把他的智商拉低了。
他扳过宁云筱的双肩,让她侧身躺着,凑近了些将她抱在怀里,又把胳膊给她枕。
外面有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那两个孩子领着青竹、碧浣来了。
不想被人打扰,黎翊炎抽了腰间银针,一连三根射了出去。
青竹才将门打开条缝,忽然感觉头皮一紧,想也不想的将门阖上,躲到一旁。
刷刷刷!
虽然细微,可她还是听见了三声门框被银针射中的声音响起。
跟在后面的碧浣不知情,“怎么了?快进去啊!”
听见宁云筱发热了,她们不比自认为闯了祸的雨儿轻松多少。
青竹咬了下唇,又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往门框上看去,只见一竖排三根银针插着,插入门框中的部分不是针尖,而是银针根部。
是王爷来了!
还不想让她们进去。
她重新阖上门,转过身将孚儿雨儿支开,“小丫头去厨房让厨娘备些粥来。”
然后一指孚儿,“你去找老伯,把库房里所有药材都拿出来,送到我的药房。”
雨儿一听有事做立马就应声跑开了,而孚儿则是古怪的看了青竹一眼才走,他怎么感觉这个丫头变了脸色?
碧浣的神色也古怪,问,“怎么了啊?”
青竹往一旁退了退,抿唇,“王爷在,咱们候着吧。”
碧浣跟了过去,心中紧张,“你以后可不许再使小性子了。”
想到今天的药她就心有余悸,就怕青竹再往药里加什么。
“我也得敢才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这么个侧妃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王爷伉俪情深多年呢!”青竹小声嘟囔,刚刚透过纱帐她看见黎瀚宇还把他的手臂给这个侧妃枕。
碧浣神情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道,“说不定,虽然够不上多年,可侧妃和王爷真的是伉俪情深呢!”
青竹侧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碧浣说,“刚刚你又打水,又兑药,或许没看见,虽然已经很浅了,可侧妃身上有许多伤疤。”
青竹没懂。
碧浣盯着她看,“你可记得宁侧妃因刺杀皇上被宫中侍卫乱刀杀死的事?”
青竹一愣,倏的瞪大眼睛,“难不成她就是宁侧妃?她怎么会活着?莫不是王爷救下来的?那、那刺杀皇上……”
“嘘!”碧浣连忙捂住她的嘴,“此事也就是我们在心里猜猜,出了口,就死定了。”
她说道,“王爷于我们有恩,让我们在这里安身立命,就是你我都不能质疑!”
青竹愣愣的点头。
碧浣这才收回手。
不远处松竹后的季风也松了手中的剑,才露出一截的剑身插回了剑鞘里。
这二人是原先在王爷手下当差的暗卫的遗孤,要让他真的杀他还有点下不去手。
幸亏这个碧浣是聪明人,无形之中算是救了她们两个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