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钻出水面,宁云筱急促的喘着气,飘在池水中央。
后背蝴蝶骨的部分太疼,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麻了。
不用看,宁云筱也知道伤口已经裂开,还流了很多的血。
黎翊炎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水面,见宁云筱正往池边游才放下心,扶起程梦溪,敲她的后背。
仆妇在一旁又急又哭,“王妃,你醒醒啊……”
黎翊炎直蹙眉,手下力道重了几分。
几息不过程梦溪就咳了两口水出来,仆妇一把跪扑过去。
“王…王爷……”程梦溪气若游丝的说,才抬手就晕了过去。
黎翊炎不再管她,急急的走到池边蹲下,伸出了手,“云筱,快上来。”
宁云筱的眼中无喜无怒,确实抬了手,不过没去握他的手,而是抓了池边的石头,绷紧手臂,借力爬上了岸。
黎翊炎形容一僵。侧头看她,心中祈祷他所想的别成真。
他欲要解释,却被宁云筱背后的大片血迹刺痛了眼睛,话,全都扼在喉咙之中。
宁云筱拔下扎在虎口的银针,活动了两下手。
她说道,“我得回天一楼了,时间久了不露面,怕露出破绽。”
黎翊炎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羞于,这是第一次,他面对宁云筱有了羞愧心虚。
他改了话,避而不应,“伤口裂开了,我先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不用了。”宁云筱拒绝,站了起来,身上又冷又疼,没等迈步腿就颤着,可她爬也要爬出这里。
黎翊炎拽住她的手臂,“云筱,别让我担心。”
“黎翊炎。”宁云筱终于肯正视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拉过黎翊炎的手,将银针放在他的掌中,“我再也不劳你担心了,为了什么,你清楚。”
“云筱……”黎翊炎反手握住她的手。
宁云筱先他一步开口,“你怕我杀了程梦溪,你以为我和上一次一样,为了达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目的要除掉程梦溪。”
“别说上次我没有要她死的念头,就是这次——”话及此处一顿,她指了指自己的娥眉处,轻笑,“我要打的地方是晴明穴,你以为是太阳穴?”
黎翊炎语塞,脸上的歉疚之情更深。
宁云筱抽回手,转身欲走。
“云筱,最起码换件衣裳。”黎翊炎蹙眉说道。
宁云筱头也没回。
黎翊炎急了,怕她病上加病,两步追上去,解了自己外袍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
他心中懊恼,抓住宁云筱的手臂固执的说,“去换衣服,否则别想走。”
宁云筱挣扎了一下,黎翊炎便多用了几分力气。
“藏宝图你还没拿,回去换件衣服。”他说道,带着诚求的意味。
恰好这时候有护卫跑过来,宁云筱怕被认出来立刻侧偏了脸。
黎翊炎趁机褪了外袍遮住她,环住她的腰。
护卫走到近前来问,“王爷,您可有被蛇伤到?”
问完偷偷打量被黎瀚宇环住,遮住了头的人,心中疑惑这人是谁?
突然,他露出即震惊又好奇的表情。
震惊于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人竟然是个男人,王爷什么时候成了断袖,喜好了男风?
好奇于他再仔细一看发现这个男人个头才过王爷的肩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么小,难不成是个兔爷?
否则哪家的少年郎和王爷一齐断袖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在王府走动?
宁云筱不知道这护卫的八卦的潜力已经可以和现代前台小妹相媲美了,她有伤,穿女装要束胸,襦裙还要在胸前系带,带子正好勒在伤口上,委实不方便,就着了男装。
后背蝴蝶骨的伤已经不疼了,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她现在就想快点换干净的衣服穿上。
“无妨。”黎翊炎说道,将护卫的想法看个通透,没有不悦,让这样的传言传出去也好,以后黎瀚宇就是再想赐婚都没有女子愿意嫁了。
他得了个清净。
话毕不再理会旁人,携了宁云筱快速出了院门,留下一干人等猜测,甚至忘了来干嘛的。
仆妇可是一心记挂着程梦溪,忙喊,“还不快把王妃扶进去,染了风寒怎么办!”
丫头犹豫着,颤声说,“屋子里面的蛇,死没死啊?”
仆妇没好气的说,“没死等你们去抓?”
旁边的护卫们听了这话才想起来他们是来抓蛇的,于是一个接一个的进了卧房。
不多时一个护卫拎了蛇出来,手腕粗,有花纹,其上七寸一根银针深入。
几个丫头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打了个冷颤。
仆妇又催,“快点。”
几个丫头忙应是,半扶半抱的将程梦溪弄进了卧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