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是一座有着2500年历史的古城,长期以来,作为普罗旺斯首府,法国第二大城市的它,一直都是法国最大的商业港口,也是地中海最大的商业港口。
历史上,马赛与巴黎的关系,相当复杂。在某种程度上,类似巴塞罗那与马德里。
马赛于1481年并入普罗旺斯,次年又并入法国,正式归属巴黎君主的统治,但很快,马赛就赢得了对抗中央的名声。从“太阳王”路易十四,到“不管洪水滔天”的路易十五,以最后的倒霉鬼路易十六,每隔一段时间,浪漫过度的马赛人总爱爆发一、两场起义。
当然,死伤者大都为平民,当地贵族与巴黎国王较量,最终是以和平的喜剧方式收尾。
大革-命时期,在巴黎即将选择投降国外势力时,是马赛的保守派贵族无意中推动了革-命的进一步发展。由于担心本地革-命派蓬勃兴起,招引外国武装干涉势力,贵族们便以支持法国大革-命的名义,于1792年,将革-命派的中坚分子打包组织成500名志愿兵,交给他们最粗陋的武器,派去北上“保卫”巴黎革-命政-府,一心想着让这些捣乱分子自生自灭。
怎料,革-命的激-情一旦被点燃,就无法扑灭。当500名行将送死的马赛民众,高唱着他们的革-命进行曲《马赛曲》,一路从马赛北上巴黎时,这只乌合之众已演变成纪律严密,作战勇猛的革-命军队,人数扩大上万人,《马赛曲》传唱的所有地域,统统成为革-命的拥护势力。
历史总是喜好上演这类无厘头的轻喜剧,却暗地将真相隐藏起来。
……
在“寻访者号”驶进马赛港时,加尔德圣母院上的瞭望员已向领港发出信号。照例,领港员因立刻从码头驾艇,靠近那艘悬挂外国三桅商船,履行港口领航与货物稽查的职责,并监督货主向税务官汇报。
当领港员的小艇绕过伊夫堡监狱,在里永岛海域登上“寻访者号”后,领港员并没有引导这艘外籍商船经过波梅各岛,驶向商船云集的马赛港区,而是选择了较为偏僻的罗纳圣路易港区。
随着水手长的一声号令,甲板上,30多名船员如奉军令,集体协同高效的运转行动,有的直奔后角索,有的奔向转动索和吊索,还有的奔向后桅帆支索和绞帆索。
“收上帆、后桅帆和三角帆,收帆!”
船员继续执行水手长的命令,直到长官下达再度下令,“全部收帆,抛出缆绳,准备抛锚!”
桅杆全部落下,船只凭借惯性,缓慢的向前移动着,在数根粗大绳索被码头上的铸铁缆绳柱牢牢系上后,船锚立刻抛下去,铁索滑动,发出咯咯的声响。
在众人的簇拥下,德赛公爵离开商船,走到罗纳圣路易港区码头。此时已夜幕降临,原本就不热闹的空旷码头越发显得冷清,几辆四轮马车停泊在码头不远处。
德赛与情报官上第一辆马车,车厢里的第三人是那位领港员。彭杜瓦斯上尉带着10多名侍卫骑着马,陪同前后两侧。赫鲁纳自治领的其他随同尚在磨磨蹭蹭的上车时,德赛公爵乘坐的四轮马车已先行驶离码头。
“女生们,先生们!我们会在北郊外的林荫大道等候公爵大人!”已事先得到消息的西默茨少校,不慌不忙的向众人解释着。但在后来的路途中,这位军事副官招致了莉蒂西雅小姐长时间的抱怨,原因不言而喻。
车厢里,坐在德赛对面的那名中年领港员,名叫梯也尔,他年纪40多岁,神态沉毅而果断,手掌又大、又厚、又粗糙,感觉象熊掌一样,一看就是长期同海浪艰难搏斗的老练水手。
三个月前,一心想做**船主的梯也尔,将自己毕生积蓄投到一艘远航埃及的商船货物上,此外,他还借了一大笔高利贷。非常不幸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暴过后,在西西里岛附近,该商船连同上面的货物,全部触礁沉没,仅有5名船员幸免于难。
消息传来,行将破产的梯也尔几近绝望,因为赔付的海事保险金,仅能支付三分之一的高利贷。就在梯也尔抛弃自己妻子,包括13岁儿子,阿道夫?梯也尔(去百度看看,他是谁!呵呵)准备自杀时,幸好赫鲁纳军情局找上门,说服梯也尔为其效力,并代理偿还了所有债务。但作为交换条件,作为马赛领港员的梯也尔必须为赫鲁纳军情局效力终生。
不久前,在众多船主起诉“地中海联合航运公司”的垄断贸易案中,梯也尔协助军情局特工,潜入船主联合会探听虚实,最终导致该组织遭遇军情局的无情绞杀。为此,梯也尔也得到军情局的特别嘉奖,包括5千法郎奖金,这距离他的船只之梦也不太遥远。
原本,梯也尔今天的使命,在等到“寻访者号”顺利停泊码头之后,便宣告结束,是德赛公爵特意邀请其上车陪同,借口需要向导来介绍马赛市区的沿途风景,真实缘由却是另外的一件事。
“公爵大人,请看,这里就是马赛历史最悠久,也最繁华的街道,大-麻田街!”
顺着梯也尔手指的方向,是一条宽阔的铺石大道,已是夜晚7点,街道上的行人依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个接一个商铺内外,各类叫卖声此起彼伏;很多人还三五成群,围绕在临时戏台前,等候剧目团的夸张表演。马车在此穿过,如同龟行。
梯也尔看见年轻公爵对于自己的解说,表现的饶有兴趣,他随即改变自己的坐姿,以马赛港人的独特嗓音,故作严肃表情的说:“看看吧,巴黎若有这条大-麻田街,那巴黎就能称呼为小马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