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广心思一转,轻咳了两声:“春茗啊!我被关了两天,这里没有暖炉没有棉被,我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冻死了,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我一定会重重谢你的。”
被唤作春茗的丫鬟一怔,连连摇头,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不行的,老爷知道了会惩罚奴婢的,二公子,您别为难奴婢了。”
除了叶国公的命令,没有人敢把叶云广放出来,更何况她只是个浣衣房的小丫鬟,平日里战战兢兢不敢出一点差错,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
叶云广面色一冷,双眉压的低低的,胸膛里想要出去的**堆积如山,这个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只要一想到叶霄萝被人误会已经死亡,马上就要入葬,他就心急如焚。
“你就不怕我?我是府里的二公子,等我出去之后我一定也会重重地惩罚你,随便找个理由把你杖责,留一口气丢到乱葬岗去,你也知道乱葬岗是什么地方,去了之后不是被狼吃了,就是被活活吓死……”叶云广故意拉低自己的语气,在这个阴霾的雪天里把外面的那个丫鬟吓得失魂落魄。
“啊!别说了,二公子别说了!”丫鬟紧张地叫道,双手乱舞着。
这个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效果,叶云广有些得意地一勾唇,低沉着嗓音道:“现在要不要帮我开门?”
那小丫鬟点头如捣蒜,可是抽噎了一会,再次委委屈屈道:“可是,可是奴婢没有钥匙啊!”
叶云广双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这个柴房的钥匙怎么可能放在一个浣衣房的小丫鬟身上,况且每次送饭都是从旁边的那个暗格里送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可以经手柴房的门。
缓缓地松开那个小丫鬟的手,叶云广疲惫地靠在了柴禾上,心里很急,可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个丫鬟什么都不懂。
丫鬟在外面叫了两声,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收住了泪腺正准备离开,里面突然再次传来叶云广的声音:“春茗,你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吗?就是三妹,她怎么样了?”
本来离开的春茗再次回头,听见叶云广的疑问认真地回道:“老爷已经把三小姐放进棺材了,又请了法师过来诵经,可能过两天就要下葬了,二公子您是想出来送送三小姐吗?您和三小姐的感情那么好,或许您跟老爷求个请,老爷就会当您出来的。”
他当然想求情,当然想出来了,可是现在根本连叶国公的面都见不到,如果再晚一点,可能就要铸成大错了。
叶云广脸色阴沉,急躁地从里面的这个暗格看向了外面,只能看到白皑皑的雪地上立着一双粗布灰鞋,和这个雪景恰成相映。
“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见到我爹呢?我是真的很想再见三妹最后一面,要不然你帮我吧!”叶云广不断地引诱着外面的春茗。
提着手里的送饭盒子,春茗心里不断地打鼓,小巧玲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苦色,她只是一个浣衣房的小丫鬟,手里根本没有一丝的权力。可是如果不帮叶云广,他就看不到叶霄萝最后一面……
她不断地缴着手指,冥思苦想自己应该怎么办,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用壮士断腕的决心道:“二公子,您说,奴婢应该怎么帮你?”
房间里面很甜腻又很安静,只有中间放着的那个大火炉里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热气腾腾地从里面冒出热气来,萧长歌坐在窗边的软椅上斜倚着身子握着手里的医书看着。
可是不管怎么想让自己认真都认真不了,心里总是憋了一口气似的,闷得慌。
“王妃,要不要喝点冰糖雪梨?奴婢让厨房去炖。”魅月推开门从门外进来,端着一盅的青瓷花纹椭圆的茶盅进来。
“不……”萧长歌直觉就想拒绝,可是脑海中突然划过苍冥绝的身影,他最近好像有点咳嗽,也有点累的样子,可以做一盅的冰糖雪梨给他润肺止咳。
“魅月,我们去厨房看看,我想亲手给王爷做一盅冰糖雪梨。”萧长歌把手里的医书合上,躬身穿靴子。
魅月眼角露出浅浅的笑意,王妃还是关心王爷的,虽然两人最近又有些怪怪的,不过只要王妃的心还在王爷的身上,什么矛盾都可以化作虚无。
两人来到了厨房,那些厨师丫鬟见到两人脸上一惊,就要俯身跪下,萧长歌忙拉起他们:“不要拘束,你们都下去吧,有魅月帮我就可以了。”
“是,王妃。”众人应罢,纷纷退了下去,早就听闻府里唯一的这位王妃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如今看来,更是个和蔼可亲之人。
诺大的厨房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四周弥漫着各种食物混杂的味道,头顶上就挂着两串的干辣椒,案板上还放着一个切到一半的胡萝卜,原来这么早就开始准备胡萝卜,特地为她准备的一道菜!
萧长歌装作不经意地把胡萝卜碰到了垃圾桶,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魅月把她稚气的举动收进眼底,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王妃在她的心目中是一个很聪颖强势的人,既能控制大局,又能让所有人都信服她,还有一手精湛的医术,虽然有时有些可爱与懵懂,但是与王爷的冷漠决绝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