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奴婢见着容芊芊出府了。”盼归从外头拎着裙摆，一溜烟的冲到顾念卿的跟前，将她手中的针线一把夺下，道：“小姐，你说容芊芊是不是要与皇后说，她决定帮着皇后对付离王殿下了？”

顾念卿颇为不舍的瞥了一眼被盼归丢开的针线，遗憾道：“你若是不急匆匆的进来，我便能替长安做一件衣裳了。长安被送出了京城，有慕容离在，还不知何时再能见着他。”

此时的顾念卿，虽还是一身黑衣，只眉眼间却是带着温柔，双眸亦是比平日里明亮了不少。

盼归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道：“奴婢为何没有新衣裳？这不公平，小姐只给大少爷做衣裳，却是忘了奴婢亦有许久不曾添新衣了。”

话毕挺了挺不大可观的胸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她本是想说，为何小姐不给她做衣裳。只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大妥当，虽说小姐不曾拿她当下人，只她却终究是与大少爷不同的。

有些黯然的低下头来，盼归没了方才的兴致。

“不过是两件衣裳罢了，待会儿你便与书语去挑两身衣裳，省得你在我跟前唠叨。”顾念我嗔了她一眼，道。

盼归心中舒坦了，便又开始念叨：“小姐，你说容芊芊是不是要成为皇后娘娘的人了？离王殿下知不知晓他那好师妹竟是这等……狼心狗肺之人？不过奴婢心中竟是有些欣喜，离王殿下亦是个眼瞎的，叫小姐受了委屈，活该被容芊芊算计。”

慕容离会被容芊芊算计？

顾念卿凉凉的勾了勾唇，初见时的慕容离，总能轻易叫人放下防备，忍不住要将他护在身后。只如今她却也知晓了，慕容离的心，远比她还有冷血绝情。

他心中怕是早便知晓了容芊芊的心思，只不过因着某些原因，方会忍着容芊芊胡闹罢了。

他素来是个会隐忍的，只待到爆发的那日，总叫人觉得一颗心都变得冰凉。

“不过是旁人的事，你管这些作甚。”顾念卿低下头来，望着自己圆润的指甲，轻声道。

“虽说是旁人的事，只若是那个旁人不痛快了，奴婢心中倒是能欢喜些。”盼归挑了挑眉毛，道：“小姐如今倒是像一个老太太一般，便是国公府的老夫人，亦没有小姐这般沉闷的。”

人生何其美好，何必为着一个离王，便变成如今这般死气沉沉？

盼归瞪圆了双眸，等着顾念卿的答话。

只那女子却是轻笑了一声，比起从前的明媚动人来，却是多了一分温婉，恰似被风拂过的湖水，一圈一圈的涟漪荡开在人的心头。

“不成了，奴婢要瞎了！”盼归捂着双眸，叫道。

“我知晓你的心思，只是你这张嘴倒是愈发的刁钻了。这几日与书语好好学学规矩，省得日后再在旁人跟前给我丢脸了。”话毕老神在在的闭上双眸，任凭盼归如何在一旁念叨，仍是不说话。

“小姐，小姐便当真一点儿都不好奇？算了，便是小姐不好奇，奴婢还是要说的。容芊芊身侧那两个丫鬟，都是长得极好呢，只奴婢却是觉得，那二人似乎与书语书沁有些相同呢！”

“但亦可能是奴婢想多了，那些宫女如何会与书语书沁相同？容芊芊方才出门的时候，可真真是叫人觉得气恼，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小姐是没见着，如若不然怕是要去撒两把毒药了。”

“奴婢倒是想撒毒药的……”

耳边传来小丫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顾念卿闭紧了双眸，在脑海中仔细的描绘出要在顾长安衣裳上绣的花样。

唔，不若便绣青竹好了，只青松亦是不错。

她有的是时间，不若便做两套衣裳好了，总归闲着亦是闲着。

比起顾念卿的惬意来，容芊芊却是有些不安了。

她仍坐在那日的凉亭中，小心翼翼的望着对面的皇后，低声道：“娘娘，民女回去想了几日，心中已是有了决断。”

雍容华贵的皇后微微颔首，含笑轻声道：“你打算如何呢？”

“娘娘，民女求娘娘成全。”容芊芊从座上站起身来，“噗通”一声跪到皇后的脚边，道：“娘娘，民女虽出身低微，只待师兄却是真心一片。民女不求能成为师兄唯一的王妃，只求娘娘能给民女一个机会，便是当师兄身边的猫儿狗儿，民女亦心甘情愿。”

皇后的双眸眯了眯，不动声色的抿了抿红润润的唇瓣。

猫儿狗儿？不在意地位？

这容芊芊倒是说的一口好场面话，若是她当真将容芊芊许给离王当猫儿狗儿，只怕她会即刻便从地上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