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管家回府后,便独自住在一个小院中。只盼归亦是知晓,寻常时候,大管家定是偷偷摸摸到了“惊鸿小筑”。
所幸今日有容留在,二人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了“惊鸿小筑”之中。
罗氏昨日受了委屈,心中的愤懑正无处发放,只与大管家哭道:“都是顾念卿那小贱人,我留着她一日,心中的委屈便是多了一分。若她不死,我此生都是不会安心的。”
大管家只拧着眉,半晌方答道:“既是如此,不若我们即刻便动手,先将白姨娘这一障碍除去,再处置了顾念卿,如何?”
罗氏得到大管家的保证,自是欣喜不已。
“事情便是这样的。”盼归面上尽是厉色,她望着同样沉默的顾念卿,心中气恼不已。
这大管家亦是一介奇葩,分明吃相府的喝相府的,如此倒也就罢了,竟还能做出睡顾相的女人的龌龊事儿来。
“奴婢瞧着,这大管家倒是真真的是个没脸没皮的。”盼归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顾念卿懒懒的扭了扭身子,单手撑着下巴,眸中满是笑意:“这人总算是要动手了。”
便是她亦看得心烦得很。
她便等着看,大管家要如何对付白姨娘了。
此时,鹿岳正从宫中出来。
他此番来京,便似是怀了不走的心思一般。燕帝本还以为,凌国虽说边境安稳,眼下已没了战事纷扰,只鹿岳能这般悠闲,倒是叫他有些无语了。
偏生鹿岳不知从何得来的小道消息,竟是说先前千尘公子来京,竟是住到了相府中。鹿岳自问身份绝对不比千尘公子低,故而再三请求,他定要如千尘公子一般,在这相府中常住。
燕帝试图说服鹿岳,只说千尘公子住进相府,正是为着给那相府中的顾念卿调理身子。
若是鹿岳住进去,到底太过怪异。
“本将军喜欢顾姑娘啊!”鹿岳瞪着一双大眼,直言不讳。
燕帝竟然无言以对,自是不好再多加阻挠。
鹿岳一出宫门,便与随行的侍卫道:“将本将军的衣物,从使馆搬到相府去。”
相府之中,顾相一早便受到了消息,凌国的鹿小将军不知为何,竟是要住进他府中。
顾相心中有些疑惑,自是差人去将顾念卿请了过来。不知何时开始,他这女儿在他眼中,竟比谋士还有有能耐了。
顾念卿走进书房中,便见着顾相正皱着眉头,烦躁不已的敲打着桌面,额上竟还冒出了冷汗。
“见过相爷。”顾念卿暗自揣测,却不知是出了何事,竟是叫顾相心乱至此。
顾相摆摆手,道:“卿儿,你快与为父说说,这鹿岳为何要住进相府中来?”
呵呵……
顾念卿嘴角僵硬的往上扯了扯,心中暗道:不正是为着她?
只她自是不能同顾相这般直言,只假意思索一番,颇为无奈的回道:“许是……先前千尘公子亦曾住在相府中,鹿小将军便当相府是一个好去处了。”
千尘住进相府,虽说是为着顾念卿调理身体,实则他那点儿心思,除去当事人,便也无甚旁人知晓了。
顾相松一口气,道:“若当真是这般,倒也是极好的。”
顾相隐晦的扫一眼顾念卿那张绝色的小脸,心中颇有些感慨。
昨夜玉玲便与他说了,大小姐真真是个极好的人儿,若非是身份有别,她定要同顾念卿结交的。
玉玲双眸清澈,如清泉般抚过顾相的心,她的话顾相自是愿意信个几分的。
“鹿小将军虽是凌国人,只既来到府中,卿儿定要好好儿招待他才是。”顾相别有意味,道。
顾念卿抬抬眼皮子,心中知晓顾相是打了旁的主意。
眼下这府中的姑娘家,便只剩下她与顾念欢二人。顾念欢已被赐婚为太子侧妃,顾念卿却是个曾被退婚的草包。
顾相是在暗示他,趁着鹿岳是个凌国人,尚不知晓她的狼狈之处,定要抓住时机,将他鹿岳变成相府的人。
嘴角往上扯了扯,顾念卿道:“相爷这是在说什么话?如今府中的一切事务,皆是由白姨娘与大管家一同打点,相爷便是要好好儿招待鹿小将军,亦应是同白姨娘说才是。”
顾相神色一滞,本还想着将话摊开来讲。
只顾念卿如何会给他机会,淡淡道:“何况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若是私下待外男这般殷勤,岂不叫人觉得,我相府的女儿家嫁不出去?”
顾相忙将到嘴的话咽下。
是了,顾念卿好歹还是相府的嫡长女,若是嫡长女都这般眼巴巴的黏上去,他日顾念欢入了东宫,亦不会被人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