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好不容易行至院门前,慕容离总算开口:“你失踪了这般久,难不成竟无一句解释?”
男子认真地望着她,桃木面具掩不住他的怒气。
也是,自己生死不知,慕容离身为好友,应是万分担忧。
“我中毒了。”洛神大人素来有话直说:“被罗氏派来的人下了毒,险些便没了性命。许是命不该绝,遇着一位故人,正巧将我救下。”
“可因着那毒药太过刁钻,没有解药。”
故而她方瞪了好些时日,也正赶上幕皓天来相府退婚的日子。
“中毒?”慕容离疑惑,随即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揶揄:“素来只有你给旁人下毒,何时竟反过来了?”
顾念卿摸摸鼻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若非那故人路过,我便是当真回不来了。”
“这位壮士可是你故人的手下?”慕容离朝容重望一眼。
大个子眼观鼻鼻观心,只作不知。
“正是。”顾念卿点头:“此番多谢王爷,若非王爷将叶府医擒住,只怕我便当真是有口难辩了。”
慕容离摇摇头,道:“依着你我之间的交情,本王怎能袖手旁观?”
何况是与幕皓天解除婚约,离王殿下真真是喜闻乐见至极。
“小姐,咱们这般走了,那罗氏可怎么办?”盼归担忧不已,罗氏最是诡计多端,若是她们不在一旁盯着,相爷说不得又会就此放过她二人了。
罗氏……这才是一个开始罢了。
即便顾相今日放过她又如何?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日积月累,她便不信,顾相还能没有芥蒂不成?
“无碍,且等着看便是。”
却说顾念卿几人走后,顾相甩袖,狠狠盯着罗氏,道:“方才叶府医所言,可是实情?”
罗氏心中叫苦连天,忙跪下道:“相爷,妾身不知叶府医为何要出言污蔑妾身。自妾身成为这相府的主母以来,何尝亏待过卿儿半分?”
白姨娘眸中暗光闪过。似是不经意一般感叹道:“夫人所言极是,莫说旁的,便所大小姐那院子,竟是连‘惊鸿小筑’都比不上。”
罗氏还当白姨娘在为自己求情,怎知她话锋一转,竟是说道:“只不知为何,三小姐总与贱妾说,大小姐房中摆设却是陈旧不堪。”
外头光鲜亮丽,里头却是陈旧的破玩意儿。
罗氏当真是好算计,便是算准了无人会进顾念卿房中一探究竟。
顾相双眼一眯,气上心头。
是他大意了,卿儿无论如何,还占着相府嫡长女的名头。欢儿虽也是嫡女,却终究是继室生的,自是比不得卿儿。
也怨不得罗氏千方百计的折磨卿儿。
“你怎就这般歹毒?”顾相一口气梗在喉间,望着一旁瑟瑟发抖的顾念欢。
昔日他还当这二女儿是个乖巧懂事的,却不知她竟是这般有心思之人。
暗害嫡长姐,与姐夫相勾结,这叫他相府还有何颜面在这燕国立足!
“说,除了背地里苛待卿儿,你们还做了什么?”顾相怒道。
罗氏怎敢说?
便只单是苛待顾念卿一条,已是将她往日的好形象消磨殆尽。若是再加上顾念卿险些丧命湖中,顾相非休了她不可!
顾念欢只知顾念卿自此便再也不是太子未婚妻了,她终是夺走了顾念卿最后的倚仗。
“爹爹,大姐姐能当这太子妃,为何女儿便不能?”顾念欢哀哀的哭道:“爹爹心中便只大姐姐一个女儿不成?那欢儿算什么?娘亲为相府操心劳碌,可爹爹却只知娘亲苛待原配嫡女。”
此时此刻,唯有哭诉这一条路方是最行得通。
罗氏会意,眼角清泪落下,面上悲伤难以自抑:“罢了,欢儿,莫要再为难你爹爹,他亦是为了相府着想。”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倒也当真叫顾相心中怒火稍减。
“相爷,小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您能否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生路?”叶府医被两个女人哭得心烦气躁。
他可没有忘记,正是因着这二人,自己方会遭受这等罪过。
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觉他再不想经历第二回。
可他成了这般凄惨的模样,罗氏与顾念欢竟还妄想逃过此劫?当真是异想天开!
“相爷,小人是受人指使的,大小姐遇害,与小人绝无半点关系!”
受人指使……
大小姐遇害……
顾相猛地回过神来,是了,他的长女险些便回不来了。若非罗氏与顾念欢,顾念卿怎会险些便命丧黄泉?幕皓天又怎会上门退婚?
慢着……幕皓天是如何得知顾念卿是与叶府医私奔了?
消息怎会这般快便已传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