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青色似将天地划分开来,在这茫茫的山间亮一抹余白。
猎户收了猎叉从葱郁的山林间退了出来,个个手中都提着不少的猎物,入冬的第一场雪总能带来丰盛的收获。
山中有一个村落,零星的茅屋分立在平整的山腰间,在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家家的屋顶不约而同的升起一缕缕炊烟。
“小兄弟,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人在灶房忙碌。”一个一身粗布的妇人站在灶房外腼腆的说道。
“我夫妻二人承蒙收留,感激不尽,怎好意思再让你侍候。”君行之腰间系着一个大花围裙,快步朝灶房里跑出来,手上端着一碗浓浓的鸡汤,朝赶着鸡入棚的妇人灿然一笑,露出两个亲切的小酒窝。
“妹子还没有醒来吗?”那妇人又关切的询问一声。
“没有大碍,她连日赶路过度劳累又受到了惊吓,昏睡过去罢了。”君行之说罢,缓步走到简陋的内室。
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来,君行之又不放心的探了一下她的脉搏,按道理来说,么几个时辰了也应该醒过来了。
突然,手腕一紧,那只白皙的小手反握着他的胳膊,力道不一般的大。
“娘子,你醒了!”君行之有些欣喜。
千玥缓缓睁开双眼,突然用力一扯,君行之立即朝她倾了几分。
“娘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娘子?千玥紧了一下眉宇,见过自来熟的,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自来熟外加不要脸的!抬手朝他的肩侧击去。
君行之突然感觉到全身僵硬,刹那间内力全失,心中暗暗惊诧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面色未变,还是带着招牌似的笑容看着身下的人儿。
千玥抬起手,冰冷的刀锋从他的脸前划过,抵在他脖间的动脉上,“你究竟是谁?”缓缓直起身子拉开两的距离,目光露出一丝寒意。
“娘子,我上次介绍的不太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我姓君名行之,字惜言,年方二十……对了,娘子,我上次忘了告诉你,我还是一个……”君行之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还是一个处男。”
千玥听到他这样说,握着匕首的手控制不住的一抖,朝他的腹部狠狠的击了一拳!“被人处理过的男人吧。”
“唔!痛!”君行之痛呼一声,下一秒立即又喜笑颜开:“要处理,也是被娘子处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处理你!”千玥的刀锋逼近一分,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脖间。
君行之一脸讨好,“有人说,打是亲骂是爱,娘子打的好,娘子打的妙!常言之,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恩爱。”
“你信不信我先割了你这条舌头!”千玥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他这张嘴真是恬噪!
君行之立即闭上嘴巴,也收了笑意,转而用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千玥。
“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再说些废话,我就让你永远变成哑巴!”千玥下了床,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应该是一个简陋的民居,但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她还记得马车落下山崖的那一幕,马车和山壁碰撞的时候,君行之抱着她挡去了撞击带来的伤害。但是后来,马车不堪撞击碎裂,她被一块木板击中之后,便没有知觉。
她在一刻钟之前就醒了,发现除了身上被木板击中的地方有些有些伤痛之外,身上各处都没有伤,就连眼前的君行之都完好无损。
他的功夫,一定到了很深的造诣,怎么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不然也不可能一招挑断疯马与马车的衔接,将马车卡在山崖边不至于掉下去!
有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连一个刺客都摆平不了,在马车落下山崖之前,他要是想救她也绝非不可能的事情!
梵音寺,他刻意接近又在这么及时的情况下出现,又和她一起落到山崖下面,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究竟是谁?”
“君行之,家中独子,年方二十,至今尚未娶妻,家中父母安在,无兄弟姐妹……”
千玥挥起拳头,丝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的脸上,白皙的俊颜上立即出现一片青紫。
“娘子,我说的都是实话!”君行之委屈的声音响起。
“实话你妹!”千玥怒骂一声。
“我没有妹妹。”君行之满腹委屈,更加可怜兮兮的看着千玥。
千玥无语,碰上这样的人,她真真是觉得无计可施!
“娘子,我能不能说一句话?”君行之见千玥凝眉不语,小媳妇一般询问了一声。
“五个字!”千玥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