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再次向四皇子云明,也就是怡亲王府上去了。云明,习文修武皆有所成,风仪绝佳,擅理财,自入主户部以来,国库日渐丰盈。云明不同于云清的温润如玉,也不同于云正的刚直冷酷,他就象一棵竹子,虚心且直,又柔韧有余。
云明看到云风的样子,惊讶了一下,却是处变不惊,低声责备道:“伤成这般模样还乱跑,叫人支会一声,四哥自会替做主。”云明应云风所请,也送了两个护卫给他。
这一圈下来,得了八个护卫,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次脚伤,不是三位皇兄所为,这让他心里舒服了许多。也许是他们处事老辣,他看不出破绽,但是他愿意去相信他们。而且如先生所言,既然自己只想当个闲王,那就把自己放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让他们看个明白,自己反而可以做自己的事了。他对三位皇兄的解释是,做个笑话给大家瞧瞧,他就是跟三位皇兄闹着玩的,省得扭个脚踝弄得流言满天飞的。
听完崔典苑传来关于云风的笑话,楼池月想了想,看来自己的推测并没有错,如果云风的三个皇兄中有一个如此愚蠢,做如此小儿科的试探,那这个人将来是必输无疑。不是皇子,那就是皇子他妈。不过她现在没有能力去查这件事,她还不想找死。
大雪纷飞中,年关已过。皇宫的除夕之夜着实令楼池月震撼了一把。举全国之力而奉一人,没有最奢侈,只有更奢华。果然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据说小公主面前的一碗水蒸蛋,那蛋是飞于九天之上,生于雪山之巅的雪鹰之卵。而之后的元宵节更是热闹,京城里不用宵禁,可以赏元灯,看舞龙,听大戏,游花船。皇宫里就象个缩小的京城,各种奇巧技艺都被搬进宫里供贵人们玩乐。
楼池月还是安安稳稳地做她的小宫女,崔典苑做事素来谨慎,当初献祥瑞之时,只要赵芝兰一句话,就可以把她送上司苑的位置,但她宁可安部就班地升上去,一来她没什么根基,二来她也没有过硬的靠山。
崔典苑的牌技越来越高,所以她的牌友越来越多,打探个消息什么的,不费吹灰之力。听说竹叶牌在主子们那儿也悄悄流行起来,主子们用得是银叶牌,据说现在皇宫的姐姐妹妹们和谐了不少。
崔典苑抱了一垒书进来,楼池月早等在她屋里了。“辛苦姐姐了。”楼池月乖巧地上去替她捏肩捶背。
崔典苑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这书也没几加回可借了,再要看其他书,得去国子监借了,那边儿我可没本事借出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家姐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些夫子也是讲理的。”楼池月并不担心,投其所好而已。她一个穿越人士,若是连几本书都借不出来,真当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事。
“池月。”崔典苑犹豫了下,“司药司离贵人近,最有机会探得隐秘。你可有法子让刘掌药更上一步?”
“姐姐,这得看机会,我们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去害了别人。”楼池月替她散了发,给她按摩一下头部,舒缓一下神经。“姐姐,不要心烦,隐秘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麻烦也容易惹上身。咱们只要知道些边边角角的事情,就足以自保了。”
“我最近眉心总是跳,心里不安得紧。”崔典苑轻叹一声。
“姐姐宽心,容我想想。”楼池月拿了本书过来,指间划过书页,轻微的沙沙声,就象催眠曲一样让她陷入沉思。
“冬去春来,春天多疾病,有件事应该可以做一做。”不知过了多久,楼池月恍过神来,慢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