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岳看见变异后的暖房里飞舞着的蚜灰蝶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都末世了，还在想常识，哪还有什么常识了，到处都是颠覆认知的存在。

那比成年人巴掌还大的蚜灰蝶，若不是那白底黑点尤为显眼的翅膀，还真不敢认。

变异后的生物大部分都是体型变大，并带有强烈的攻击性，尤其是食肉性生物，而人类作为变异量最少的种族，成为众多变异生物的目标，包括蚜灰蝶幼虫。

乔岳光顾着震惊了，没注意到他肩膀碰到了第二层架子上的菜叶，一条小臂大小的变异蚜灰蝶幼虫正伸着身子顺着乔岳肩膀的衣服爬过来。

当变异蚜灰蝶幼虫的头部搭在乔岳肩膀上，正打算把身子也挪过来的时候，乔岳才感受到肩头的重量偏头看过去，一转头正对上那幼虫的脑袋，整个人就吓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寒意顺着后背爬上大脑，一阵阵战栗。

眼睛看见那幼虫点头抬头地越来越近，身子却一点反应不过来，迟钝的大脑唯一的指令就是“不敢动”。

殷绪口中说着提醒的话，没听到回应便回头去看，以为他看花了眼，结果还真是看花了眼，正和变异蚜灰蝶的幼虫遥遥相望。

“乔岳？”殷绪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便往回走了两步，来到乔岳身边，看清乔岳脸上的表情，才意识到乔岳的状态好像不是她想的那般。

不会是吓傻了吧？

殷绪没多加思考，抬手用专门夹幼虫的长柄夹子把已经爬上一半肩膀的幼虫夹起来，放回叶子上。

“虽然有防护服，不过不小心的话还是会被咬伤的，你跟在我身后，不要碰有幼虫的叶子。”殷绪边夹着幼虫边给乔岳解释。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上一沉，是乔岳手扒在了她的肩膀上。

“让我靠一会，站不稳了。”乔岳脸上毫无血色，额头附近的头发被打湿，贴在皮肤上。

还真被吓坏了。

“好。”殷绪站着没动，没去看一脸憔悴的乔岳，也没拍拍他后背安抚他，更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乔岳将身体重心往殷绪身上挪了挪，缓了好一会才觉得灵魂和身体重新融合了起来，但依旧抖个不停。

他不敢看身周的植物，生怕回想起大脑因为过分迟钝而接受到过分清楚的幼虫模样。

于是乔岳光明正大地看向殷绪，看她的侧脸，发现她嘴角有一颗小痣，看她认真看着前方，半晌都没看自己一眼。

不知不觉，殷绪站得腿有点麻了，便回头去看乔岳状态，就看见他正盯着自己，双眼迷离。

殷绪忙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担心他中毒了。虽然一路过来他好像没有中毒的机会，不过难保他不是对什么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