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法子,”林晗雪向着母亲看去,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娘,这是我和他欠了天澈哥的。”
见女儿这般说来,林母便是深深一叹,似是下定了决心,与女儿道:“冬儿,你若铁了心要和少帅分开,那么江南你是决不能继续呆下去了,你爹的意思,是将你赶紧送走,离开金陵,离开江南,离得远远地。”
听着母亲的话,林晗雪心里一惊,“娘,您和爹爹要将我送到哪?”
“你有个表姑在岭南,你坐火车去找她,等到了地方,找份工作,等你站稳了脚跟,爹和娘就一起跟过去。”林母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车票,递到了女儿手中:“这是去岭南的车票,就在明天,等到了岭南,记得拍电报回来。”
林晗雪看着手中那一张薄薄的车票,她的心深深的震动了,她的眸心凄楚,只与母亲言道:“若我走了,他对您和爹爹发火……”
“不会的,”林母却是十分笃定,“冬儿,少帅爱着你,不论什么时候,看在你的面上,他都不会为难我和你爹爹。”
语毕,林母又是说道:“岭南已经不是他的地界了,哪怕他有三头六臂,他也管不得岭南的事,冬儿,你若真想离开他,那就赶紧走!”
林晗雪攥紧了那一张车票,她深吸了口气,向着母亲起身跪了下去。
“快起来,”林母忍不住落下泪来,抚着女儿的脸庞叮嘱:“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知不知道?”
林晗雪点了点头,已是说不出话来,她将身子埋在母亲怀里,纤细的肩头却是微微的颤着。
卧室门口,汪馥仪静静地偷听着屋子里动静,待听闻林母给了林晗雪车票,让女儿明日离开金陵后,汪馥仪眸心一跳,只匆匆离开了卧室,向着楼下快步走去,将此事告诉了林文彬知晓。
火车站。
月台上挤满了候车的旅人。
林晗雪拎着一只小小的藤箱,她穿着一件素净的旗袍,头发尽数挽在脑后,虽仍是做妇人的装束,可她那一张脸却是白皙而水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她站在人群中,只让过往的人情不自禁的向着她多看几眼。
林晗雪察觉到那些目光,只有些不安的垂下眸子,念起一路千里迢迢,她又是第一次孤身出远门,心里只隐隐的发慌。
蓦然,有人从身后拉住了她的胳膊,林晗雪心中大惊,刚欲喊出来,就听一道熟悉的男声传进耳中:“冬儿,是我。”
林晗雪回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徐天澈的面容。
“天澈哥?您怎么会在这里?”林晗雪眸光一颤,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是林伯伯,他昨日去找了我,给了我车票,让我今日来找你,和你一起离开金陵。”徐天澈的声音很低,望着林晗雪的目光中,情意深不见底。
望着他这一道目光,林晗雪心里一酸,可却再也没了当年的悸动,她不安的向着四周看去,和徐天澈小声道:“天澈哥,你快走,不要和我在一起,若是让远霆的人看见了,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的!”
“我不怕,冬儿,”徐天澈握紧了林晗雪的手,眸中透出一股罕有的炽热,“咱们就当这些事从没发生过,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金陵,去过咱们的日子!”
林晗雪眸心大震,她的泪水打湿了睫毛,只与徐天澈摇了摇头,可不等她说话,就听远处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一支荷枪实弹的官兵正向着这边快速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