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
夏树贪婪地吸了一口祖国的空气,旅途虽然很愉快,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家里舒服。
回到家稍微整理了一下,夏树便带着两个孩子睡了。
次日去报社打卡,把礼物分配了一下,王总就把夏树叫到了办公室。
“这次纪录片跟拍是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才争取到了,我想了很多人选,最后还是觉得你最适合。”老总笑吟吟道。
纪录片跟其他访谈不一样,一般的访谈最多一两天就能拍好,而纪录片断则一个月,长则好多年,前几年就有一个美食纪录片,一整就是三年。
“我能不去吗?”夏树委婉的拒绝。
王总皱起眉:“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怎么还不乐意呢?”
“我还有两个孩子,实在不方便接这个。”纪录片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跟人力,但她确实放心不下孩子们。
老总想了想:“孩子的问题我们帮你解决。”
“王总,我不是这个有意思。”
“半年奖翻倍。”
“不是钱的问题。”
“年终奖增加百分之二十……”
诡异的静谧过后,夏树突然堆满笑容:“什么时候开始录像呢?”
王总面无表情:“今天下午你就去接洽一下。明天正式跟踪摄录。”
“对了,纪录片的主角是谁?”
王总沉吟了片刻:“说实在的,连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对方是谁,你叫我过去?”
看样子要炸毛了,王总连忙安抚:“对方给的价钱实在太诱人了,而且我们的死对头公司也在争抢这个机会,你说我能示弱吗?当然不能,反正现在被我们拿到了,对方也不要求收视率,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安心去拍啦。”
带着满心的疑惑,夏树根据王总提供的地址来到了酒店。
奥斯顿是国际连锁酒店,酒店门口安放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金狮子,狮子脚下还踩着一个。
进入大厅,夏树询问了一下前台客服,并表明身份以后,前台拨通了酒店客房的电话。
“先生您好,有名叫夏树的记者在楼下,询问是否可以上去。”
“让她上来。”
放下电话,前台礼貌的鞠躬:“您好,客人让您上去。”
不知为何,她有些惴惴不安。
电梯很快抵达顶层的总统套,夏树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仪容,这并不是第一次独家采访,近几年来,她凭借了自己的努力,从默默无闻的狗仔成为了今天的金牌记者。
理应驾轻就熟的事,可她却莫名的有些紧张。
深吸了一口气,她摁了门铃。
门开了。
“你好,我是……”
时间突然凝固住了。
夏树目不转睛的看着替她开门的男人。
“进来。”简短的两个字过后,路西法转身。
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挪动不了,直到里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是想站在外面采访吗?”
迫于压力,夏树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房间的格调很独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奢华,简单的黑白色系,将房间打造的神秘感十足。
“随便坐。”对方指着沙发。
“不用了,我站在就好。”
路西法走到吧台处倒了一杯红酒,并礼貌的回头问她:“需要来一点吗?”
酒柜上的红酒每一瓶都价值不菲,喝一杯可能抵得上普通人半年的工资。
“谢谢,我不会喝酒。”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
路西法没有勉强她,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夏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恬静。
余光中,他看到她到处乱转的眼眸,仿佛是在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真是有缘,船上见过一次之后,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他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见到您。”
原来他就是王总口中所说的冤大头,不过有钱人的世界像他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能猜得透呢。
“但是,夏小姐仿佛对我有偏见。”
他的话犹如一根细细的针,刺进了她的心脏。
“怎么可能,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路西法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这让夏树倍感压力,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并不断在心里重复:这不是陆毅臣,这不是陆毅臣。
不对啊,就算他是陆毅臣又怎么样呢?她不曾欠他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了,当初他的一条短信害的她差点没命,要说亏欠,也应该是他亏欠自己啊。
夏树顿时挺直了腰板。
“先生,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说说纪录片的事吧。”
“OK,现在开始吧。”
在拍纪录片之前,她得先简单的了解一下对方,比如说,叫什么名字之类的。
所以,开场白很普通:“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在船上的时候,她没有来得及问,至今也不晓得这位仁兄姓甚名谁。
“路西法。”
路西法?路西法……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但随后,对方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的本名,不过,我还有一个中文名,陆——毅——臣!”
咯噔……
笔尖停在原地,她的脖子像缺少润滑油的机器,干涩的抬起来。
她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动弹不得。
“你看起来很吃惊。”男人笑的恶劣无比,仿佛存心想看她紧张慌乱的模样。
夏树舔了舔唇,牵强的露出一丝微笑:“当……当然了,陆先生的威名……谁……谁都听过。”
“你也听过咯?”
“听……听过。”
“既然听过,为何还要问我?”
夏树被问懵了。
这个人,到底在玩什么?他如果是陆毅臣,为什么在船上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却是那般的陌生?
如果他是陆毅臣,难道不该跟自己解释一下那条短信的由来吗?他凭什么认定自己跟尹昊司有一腿?
“夏小姐?”见她始终沉默,他不由得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