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外等候她三天了,等着她讨饶,哪怕是呼叫一声,他都有可能现身给她输送内力,给她疗伤。
可是一句都没有,她连吭一声都没有。只有那催魂的咳嗽声,声声急促,声声喘息。
他蹲下身去,抬手莫名地抚上她白得吓人的脸色,手指触碰,热烫的感觉,传递到他的手中。她在发高烧!
“该死的倔强女人!”他低咒了一声,莫明地气愤。他抱着昏迷过去的容乔,直朝孤风楼而去。
黑暗,眼前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永无尽头的黑暗,她心慌慌地摸索着黑暗之中的道路,慢慢地探过去,探过去。
慢慢地,黑暗散去了,一道明亮的光斜照在她的身上,那银闪闪的光,笼罩了她一身。
在光源的顶处,她看到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他的脸是荒原一样的冰寒,他的眼睛,比千年雪山的冰箭还要犀利,还要寒冷。
黑色的,与黑暗的环境融合在一起。
看着万分危险,可她却露出了笑容。
她觉得,她得救了。
可是等他靠近了,她才发现。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那刀雪般的寒光,正对准着她的心口位置。
不--不--不--
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摇头后退着,后退着,退无可退。
“贱人,去死吧!”
匕首雪光一闪,扑地一声,刺进了她的胸口。
她来不及惊讶,呆滞地凝视着她胸前的血色,慢慢地印染开来,滴滴落地。
“不--”云塌上昏迷不醒的容乔,突然惊叫一声,她的额头上全是汗珠,满满的。
宫凰珏残冷的黑瞳,掠过一道快光。
他掌心一发力,推上她的后背,将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黑暗中,浑身冰寒的她,突然感觉到一道暖和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她僵硬的四肢慢慢地舒展开来,凝结的双眉,若春风吹过干枯卷缩的草叶,慢慢地舒展了眉峰。
宫凰珏见此,他残杀的黑瞳,冰冻的光泽断裂一道缝隙,他将容乔身体放平,体贴地替她盖好了被子。
他微凝剑眉地看了沉睡中的容乔,而后冷漠地起身,转身想要走。
突然他的手臂,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拉扯着。
他深沉的黑瞳中,光色震开,他盯着容乔使命扣住的手。
他抬手想要使用巧劲挣脱出来,没想到,容乔抓得更紧,更狠,指甲几乎陷入了他的肉中。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无限悲愤之色从她的唇瓣透了出来。
宫凰珏黝黑的子瞳,波光微微漾开,一圈又一圈。
“我不是贱人,我不是贱人,墨雨堂,你污蔑我,污蔑我,你太狠了,太狠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墨雨堂!”
云塌上的容乔浑身开始发抖,她的音色颤颤的,似咬紧牙关地磨着。
宫凰珏的手臂被容乔都刺出血痕来了,他却只是剑眉微微凝了凝,并未说什么,也没有什么举动,只是任由容乔张牙舞爪地残害着他的手臂,他连吭一声都没有。
“墨雨堂!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杀了你!”深仇大恨般似的,无意识中的容乔突然扑过来,用力地咬进了宫凰珏的手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