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厢房里里外外,人影乱成一团,看那婢女丫鬟,侍卫架势,此人定然非富即贵啊,也不知道对方得的是什么病。
方冬乔在小和尚的带路下,自然没有被门外的侍卫盘查,跟云氏二人直接就进了厢房,进了厢房之后,方冬乔一眼就在那些人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竟然是了无大师!方冬乔苦笑一声,她就说嘛,哪里有人会那么清楚她的身份来历,自然是有熟人告知的,只是她想不到这个人会是了无大师,毕竟四年没有见面了,了无大师踪影全无,
此时会出现在大佛寺内,还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会面,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拜见了无大师,多年不见了,了无大师风采依旧,容光照人啊。”
方冬乔对着了无大师打趣道。
云氏见了,瞪了方冬乔一眼。
“没得规矩,大师面前,岂可如此无礼。”
那了无大师却是毫不在意,满眼笑容地看着方冬乔。
“小女娃多年未见,如今倒是长得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了,只是这口舌之利也越发厉害了,老衲可说不过姑娘,甘拜下风喽。”
“大师严重了。乔儿可没有大师这般厉害的本事,大师竟然能够未仆先知,知晓乔儿会在这大佛寺呢。”
方冬乔皱皱小鼻子,显然不太高兴了无大师此次做法。
那了无大师无奈地笑了笑。“小姑娘先别急着发火,老衲这也是没办法了。其实老衲并没有什么未仆先知之法,而是恰好看到了朝议郎府的马车,又听得今日来上香的是一对母女,便让悟明去碰碰运
气罢了,哪里晓得老衲今儿个运气不错,果真是碰到小姑娘你了。”
“这么说来,大师也是碰运气的。”方冬乔愕然道,随后嘟嚷了一句。
“大师你这运气还真好,随便碰碰,都碰得那么准。”
“乔儿。”云氏在边上轻斥了一句,方冬乔立即乖乖地站好,不再调皮了,她一本正经地问着了无大师。
“大师,还不知道你让乔儿过来,可是要乔儿出手救治何人啊?”“哦,乔儿姑娘跟老衲这边过来。”了无大师吩咐底下的丫鬟伺候好云氏,带着方冬乔进了里间,里间那边软榻上卧着一个年约十八的少年,看着脸色苍白,单单闻到的药
香味,方冬乔就能判断出此人常年浸泡在药罐之中,是个药罐子了。此时那少年听得动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一睁开,方冬乔蓦然惊了一下,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如此年轻的少年郎,竟然有一双如同枯木的沉寂眼瞳,像是
一团死水一样,不曾起半点波澜。
这个时候他想起身,旁边自然是有婢女随身伺候着,将他搀扶起来,靠坐在软垫上。
少年似察觉到方冬乔的惊诧目光,那瘦弱凹下去的面容竟然浮上一层温婉的笑容,这个笑容真的还是不要笑为好。这么一笑,牵动少年的面容越发深陷下去,那本就隐隐可见皮肤之下的骨头就透了出来,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笑容觉得阴森森的,虽然少年本人好像没发现,尽量对着她和
善地微笑着。
“这位姑娘莫非就是大师请来为我看病的小神医吗?”
少年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神情之间未见半分惊喜的样子,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当然,一个人从小到大,被无数的名医,神医瞧过了病,每个人来的时候,他都怀抱了一份希望,只是有了希望之后很快得到的便是失望,每个名医神医都告诉他,只要
好好地调养身子骨,好好地养上几年就可以了。
可是他已经躺着十八年了,从一出生刚开始学会的不是吃饭而是喝药,那药的味道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的。只是长年累月地喝着那些无数名医神医开得药,他的身子骨却半点未见好转,有时候他都觉得他这病怕是没得治了,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同,那些人只能瞒着他,不让他
知晓他真实的病情,就这样一直拖着他,直到他就这么调养身子骨到死为止吧。方冬乔自然也瞧见了少年那稳然不动的表情,好像是得道高僧那般,了无痕迹,如此平静,像是暮年垂垂的老者那般,经历了无数风霜,什么事情都再也无法打动他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