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化帝见他如此,心知这些年因着自己的忽视,更因着秦妃的事,这个儿子心中与自己隔阂极深,当下,洪化帝心下一叹,只对着祈云义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祈云义与洪化帝行礼后退下,离开太和殿,便是向着寿康宫走去,打算为太后请安,不料刚走到御苑,就听身后有人唤自己,“殿下!”
祈云义回眸,就见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一脸谦恭地站在那里。
“周公公!”祈云义停下了步子,待周公公走近,祈云义拱起手,向其行了一礼。
“使不得!”周公公一惊,连忙躬下身子,“老奴不敢当。”
“这些年,屡次得公公在父皇面前为云义解围,云义感激不尽。”祈云义声音真挚,望着周公公时,神色远比刚才在太和殿时温和。
“殿下千万不要这样说,”周公公眉眼和善,望着祈云义如此英武挺拔的站在自己面前,眼底便是有欣慰划过,只恭声道:“殿下这些年屡立战功,为大祁立下汗马功劳,老奴久居深宫,不能为殿下分忧,便只能为殿下美言几句,不让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中伤殿下。”
“公公有心了。”祈云义微微颔首,眉目间十分英朗。
周公公凝视着祈云义,却是感叹道:“殿下如今有了大出息,若秦妃娘娘还在人世,看见殿下如此,自是十分宽慰。”
听周公公提起已逝的母亲,祈云义眼底亦是有黯然划过,他唇线微抿,隔了片刻,才道:“昔日公公相助我们母子诸多,这些年,云义没有一日敢忘。”
听着他这一句话,周公公顿时红了眼,他竭力按耐着,点了点头,道:“殿下既然说了这句话,老奴便舔着脸,和殿下说一句心里话。”
“公公请说。”祈云义面色仍是十分坦然与温和。
“老奴知道,这些年因着秦妃娘娘的事,殿下心里一直对圣上有怨,可是殿下,眼下不为别的,哪怕只为殿下自己,殿下也不应和圣上这般......”
“公公。”祈云义打断了周公公的话,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唯有一双眸子却是极具内敛之色,他缓缓摇头,示意周公公无需多言。
周公公心知祈云义为人恩怨分明,哪怕卑微如自己这般的内侍,亦或宫中的低等宫女,但凡先前在祈云义母子落难时给过一丁点的相助,这些年他都会一一还报,可只有洪化帝,比起别的儿子用心讨好,他却一直是疏远而冷漠。
周公公见自己劝说无效,心中便是微微叹息,他默了默,与祈云义道:“殿下马上便要奔赴北境,老奴......就在这里恭祝殿下旗开得胜。”
“好。”祈云义吐出了一个字。
“听闻,这一次,四皇子也会跟随殿下一道前往。”周公公又是说了一句。
“公公消息好生灵敏,不错,此次云义会将老四带上。”
周公公眼底微微一变,他沉思片刻,与祈云义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有一句话,老奴想要告诉殿下。”
“公公直说便是。”祈云义眼眸黑亮。
“殿下,要多当心闻妃娘娘。”
祈云义闻言,心中顿时一凛,他看着周公公的眼睛,一字字道了句:“多谢公公提点。”
祈云义回府时,并未让人通传,直接回到了自己与如意的院子。
刚踏进屋子,就见如意正在那里打点行装,看见他回来,如意眼睛一亮,向着他奔了过去。
“夫君,你回来了。”如意唇角含笑,温声问他:“你晚上吃了吗?我给你做了汤,还在厨房里热着。”
祈云义牵过她的手,一笑道:“你这么一说,倒觉得饿了。”
如意听着,顿时便要去为丈夫亲自准备食物,却被祈云义拉了回来,男人看着那些行装,就见衣衫鞋袜,应有尽有。
“下个月才走,这么快就把行李收拾好了?”祈云义看着,便是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