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义说完,便是出了屋子,刚将院门打开,就见门外的大虎一脸焦急,看见秦云义后立马开口道:“哥,您快去我家看看吧!”
“出什么事了?”秦云义皱起了眉头。
“奶奶她晚间摔了一跤,二虎去请大夫了,爹让我来找你!”大虎满头大汗,看着秦云义倒好像是看见了救星。
秦云义闻言,眸心顿时一沉,听到身后的动静,秦云义回过头,就见如意已是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他道:“夫君,我都听见了,咱们快去看外婆。”
“嗯。”秦云义也不啰嗦,领了如意,便是与大虎一道向着秦大柱家匆匆赶去。
秦老太年纪大了,骨头脆,这一摔不偏不倚,倒是将腿给摔折了,待秦云义和如意赶到时,老太太正躺在床上唤疼,大夫站在一旁,已是给老人家看过了诊,只道秦老太日后怕是要瘫在床上度日了。
听着大夫的话,秦老太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她自己的情形自己晓得,她先前虽说年纪大了,可好歹眼不花耳不聋,腿脚虽不灵便但也还能自理,每日里只要儿子媳妇给她一碗饭吃就行,日子也还能过,可眼下她这将腿摔断了,往后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凭着那吴氏的德行,又能伺候她几天?
秦老太躺在那儿,只叹自己还不如一跤摔死,直到看见秦云义和如意过来,秦老太的眼底才略微有了点神色,对着秦云义颤声道了句:“云义,你们咋来了.....”
秦云义没有说话,只俯身守在了外婆的床榻前,握住了秦老太的手。
“我老太还没死,你们就把云义喊来做啥?是想着让他来出钱,还是让他来出力?啊?”秦老太心思一转,已是晓得定是儿子让孙儿喊来了外孙,只将目光瞪向了儿子,忍不住破口大骂。
“娘,云义他好歹也是您外孙,你这出了事,也该让他来看看。”
在母亲的唾骂下,秦大柱只低下了脑袋,倒是吴氏忍耐不住,回了两句嘴。
“呸!”秦老太啐了一口,“别以为我老太婆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大柱!”秦老太唤住了儿子。
“娘,您要说啥?”秦大柱抬起眼睛,对着母亲问道。
“你听好了,我是你娘,想当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我老婆子如今瘫了,给我老太婆端屎端尿的都是你和你婆娘的事,和云义两口子可没关系!”说完,秦老太看向秦云义和如意,只催促道:“你俩现在就回家去!该干啥干啥,别听他们糊弄!”
“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这摔了腿,外孙来瞧您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么就成我们糊弄了?您这心也不能太偏。”吴氏心头不满,嘟哝了一句。
秦老太被儿媳妇这般顶嘴,只气的双手发颤,她一手指着儿子,只嘶声道:“大柱,你自个说,当年若不是你姐姐甘愿把自己卖给人伢子,你早已被饿死了!你哪儿能有今天?”说完,秦老太又是向着两个孙儿看去,“又哪儿能有你们?你们本就欠人家的,平常你们吃人家的,拿人家的还不够,眼下我刚一出事,你们就想让云义来接手了,啊?”
“娘!”见母亲气成这样,秦大柱不敢再沉默下去,只得解释道:“您先别生气,儿子只是让云义来看看,先不说您还有儿子儿媳妇,即使没咱们夫妻,您也还有大虎二虎这两个嫡亲的孙儿,照顾您的担子怎么也落不到云义身上。”
听儿子这么说来,秦老太才微微喘了口气,如意在一旁听着老太太和秦大柱的话,只是插不上嘴,此时见着大伙儿都不说话了,才敢吭声:“外婆,眼下您还是养好身子要紧,往后我会时常过来,帮着舅母一道照看您。”
听如意这么说,秦老太心里顿觉过意不去,刚要推辞,就听一旁的吴氏开口道:“可不是,这一大家子要操持的,他爹和大虎二虎三个大老爷们的吃穿都要我张罗,婆婆这边有了如意,我和他爹也能放心些。”
秦老太闻言,顿时看了媳妇一眼,吴氏浑然未觉,只还在那嚷嚷,直到秦大柱一声呵斥,才闭上了嘴巴。
秦云义看着外婆一脸憔悴的躺在那儿,因着受了伤的缘故,更是显得老态龙钟,念起母亲曾经的嘱托,秦云义握紧了外婆的手,沉声道,“单靠舅母一人,实在没法照看您,日后我与如意会时常过来,这是咱们的心意,您别再推辞。”
秦老太听着外孙这般说来,便是忍不住的抹眼泪,她拍了拍秦云义的手,似是想说什么,却只是颤着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口,隔了许久,才吐出了一句:“外婆对不住你们。”
秦云义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在临走时,却是无声的留下了一袋铜钱,留作给秦老太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