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就见眼前这座农家小院虽是瞧着不大,但也让如意收拾的利落清爽,就连些拐拐缝缝的地方也是打扫的一尘不染,屋檐下晒着火红的辣椒,墙角处则是整整齐齐的堆着咸菜坛子,宋崔氏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眼见着小姑过得不错,心里只是不快,也不曾和如意打招呼,便是直接进了灶房。
如意瞧着心里就是一“咯噔”,自己也是连忙跟了进去,听着如意的脚步声,宋崔氏回眸瞪了她一眼,如意有些胆怯,只轻声问了句:“嫂嫂怎么来了?”
“哟,妹子这话问的,你和姑爷自打成了亲,一次娘家也没回过,就连三天回门也瞧不见你两的人影,我这当嫂子的,就不能来瞧瞧我妹子妹婿?”宋崔氏夹枪带棒,冲着如意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话,如意对自家嫂嫂也是晓得的,知道她言下之意并不是怨怪她三天回门没有回去,而是在怨她和秦云义不曾往娘家送礼。
如意默了默,想当初,宋崔氏收了秦云义二十两银子,便将自己给了他,就如同卖姑娘似的,嫁女儿该办的事一样儿也不曾办,如今又哪儿有脸面让秦云义送东西去?
显而易见,秦云义也不愿和宋氏夫妇有什么交集,何况,三日回门的那一日,秦云义也是有心的,只带着她去了山上,为她早逝的父母上了坟,也是告诉宋家二老,他们的女儿嫁人了,嫁给了自己。
“你自个说,哪家姑娘嫁人了不回家看看的?你这倒好,跟了个野男人就把哥嫂子全给忘了,你还要脸不要?你让我和你哥的脸往哪放?”宋崔氏冲着小姑破口大骂。
如意在娘家的那些年自小被打怕了,一直是逆来顺受,对着宋崔氏的骂声从不还口,可此时听的她竟是将秦云义也给骂上了,如意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嫂嫂道:“大哥不是野男人,他已经给了你二十两银子了。”
“还敢顶嘴!”宋崔氏勃然大怒,立时冲到如意身边,对着小姑又掐又拧,“小蹄子,能耐了你,才嫁给人几天就大哥大哥的喊,也不嫌害臊,甭以为你嫁人了我就收拾不了你,前些日子那野男人带着你进城又是买布又是买点心的,东西呢?快给我拿出来!”
宋崔氏身材壮实,手劲极大,单薄的如意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让她掐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如意眼瞳含泪,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对着宋崔氏道:“我已经嫁人了,这里是秦家,你怎能来抢东西?”
宋崔氏闻言,更是怒不可赦,秦云义当初来西河村时,她只当他是个破落户,但凡有点能耐的后生都不愿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可后来见他竟是一下子拿出了二十两来娶如意,娶这么个没人要的烂货,宋崔氏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了,只道秦云义真人不露相,虽看他平时闷声不响的,只怕家底殷实着呢。
是以这主意早就打上了,如意是打小就让她拿捏惯了的,至于那秦云义,宋崔氏也不曾放在心上,晾他也不是个有能耐的,稍微有些气性的,又怎能娶个破鞋进门,纵使她拿了他们家的东西,说起来她是他们嫂子,这小两口又能耐自己如何?
“骚蹄子,莫不是让人睡舒服了,这才出阁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宋崔氏恨恨然,下狠手拧了如意一把,目光则是向着灶台上打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