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声音已经嘶哑到极致,她的语气也依然挑衅。
“你——”
燕恒惊痛难忍,眸中涌动的火焰几欲喷薄欲出,可他知道,赵莞说的没错。
她们二人本就命脉相连,除非一个将另一个吞噬,否则伤其一,另一个必定跟着伤。
这也是几十万年以前,九夭不杀桃花,只将她禁锢在死亡之湖的原因。
燕恒陷入前所未有的为难痛苦之中,赵莞勾唇,抬手便将他的手重重挥开。
她站起身,垂眸看着燕恒,情绪有几分复杂,“阿痕,其实这样有什么不好呢?若你愿意,我依然可以做你的夭夭,我和她,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身体是月九夭的,妖元和月圣之灵是她的,她的气息她的血脉,所有的一切都是月九夭的。
其实她本就是月九夭,她不知道,为什么燕恒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
就好像赵凌墨,他不是也对月九夭有情,可他也默认了自己的行为。也说了若是她当真能赢了九夭,她从此以后便是月九夭。
为什么赵凌墨能如此,他不能?
更何况,若是真算起来,燕恒同她才应该更亲密才对。
从她还是那盏桃花灯开始,她就陪着他。
她始终想不明白,她到底有哪里不如月九夭?
“你想做夭夭?”
燕恒也站起了身,看着眼前的赵莞。
的确,同样的身体同样的面容同样的气息,好像什么都一样。
可他就是能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他的夭夭。
他爱九夭,从不为这身体和面容,他爱的本就是她的灵魂,而这一点,便是赵莞永远也无法取代。
心窝被钝刀狠狠的剜着,连血带肉,分筋裂骨。
可他的面容却慢慢平静下来,凝聚出死一般的沉寂。
盯着赵莞,笑容无声却又冷酷,“你,不配。”
赵莞唇边的笑瞬然僵硬扭曲。
她盯着燕恒,眼底已经浮出恨意,“我不配?”
她深深吸气,突然仰天长笑,笑得花枝乱颤,又在某一刻忽然停下,垂眸恨恨的盯着燕恒,一字字咬牙,“月痕,是你逼我的。”
她恨月九夭,是她抢了她的一切,她现在不过是将本就属于她的一切抢回来而已。
她受了那么多苦,她在死亡之湖下被禁锢了几十万年,可她从未恨过月痕。
这一切都是月九夭的错。
她才是陪他最久的人,甚至于后来他带着她各处游玩纵情山水,陪着他的人都一直是她。
他爱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她吗?
她一直坚信着,他只是被月九夭迷惑了而已,他心底一定有她的位置,他爱的人一定是她。
她一直想着,若有一日她再见到他,他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后悔?
可现实总是这么残忍。
而现在她恨他。
他比月九夭更加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