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贵妇看向我的眼神很和蔼,我爽快的回了句:“我叫夏允锦。”
很是赞叹的望着我,她夸道:“真是个好名字,和你人一样,清新而不庸俗。”
我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泛起一抹红晕,指了指李慕承那个方向,意味深长的附在她耳边说:“我先过去了哦,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你懂的。”
她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了两声,“嗯,我懂的,我懂的。”
在艰难的等待中,宴会终于到了尾声,来参加宴会的人有条不紊的向大厅外走去,我跟着李慕承的步伐,走在了人群的最后。
“夏小姐等一下。”一声轻柔的呼唤,我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原来是我的知音,那位美丽的贵妇阿姨。
见我停下了脚步,她走到我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难道就这么走了吗?”我有些疑惑不解,不这么走那要怎么走?
“阿姨还有什么事吗?”我眼神往前面瞥了瞥,意思李慕承在等我。
“我觉得跟你很投缘,下次可以约你一起喝茶吗?”她眼神期待的望着我,我又不知如何回答好了,潜意识里我并不太想跟上流社会的人走的太近,即使面前这个阿姨真的与我很投缘。
“我不太喜欢喝茶呢……”挣扎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倒是并不介意我婉转的拒绝,“不喜欢喝茶,那咱们就去健身。”容不得我拒绝,她很坚持的说:“你可别跟我说,健身你也不喜欢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你说是吧,儿子?”
儿子??她再叫谁儿子?我惊诧的回转头,方圆百米外,除了李慕承再无其它的男人,难道她是再喊李慕承儿子吗?
一阵晕眩,我差点站立不稳的摔倒在地。
勉强镇定了情绪,抓住她的胳膊往旁边挪了挪,很不确定的问:“阿姨,您不会是喊李慕承儿子吧?”
“恩,是的呀。”
“您是开玩笑的吧?”
“我没开玩笑呀。”
“……”
难怪这个贵妇对李慕承那么了解,敢情是她生的,她能不了解吗?害得我还以为遇到了知音,感激的跟个什么似的,真是丢死人了!
“妈,你闹够了没有?我还有事。”李慕承走了过来,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表情,养情妇的事都被他妈知道了,他还那么镇定,他竟然还能那么镇定……
“你有事你走好了,我又没留你。”贵妇瞪了他一眼,再次笑着握住我的手:“夏小姐,要不今晚你就留在这,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已经知道了她是李慕承的母亲,我和她之间还能有什么好聊的?慢慢抽回被她紧握的手,我很抱歉的说:“阿姨对不起,今天我不太方便留在这,我们改天好吗?”
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认识了李慕承的母亲,更没想到她竟然对我如此的热情,若说只是单纯的聊的来,我们聊的可都是关于他儿子的坏话,说这是投缘似乎也太牵强了点。
“那好吧,改天我再约你。”她像个孩子似的眼里充满了失望,我不禁有些不忍心,可同时也觉得奇怪,一个豪门贵妇会因为我的拒绝而感到失望,真是太不合乎情理了,我和她初次见面,再有缘也没有缘到失望的程度。
跟着李慕承出了宴会大厅,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庞大的私家别墅,足有千平方米,成群的佣人忙碌的穿梭于别墅内外,别墅外绿荫成行,别墅的设计更是独具匠心,像一个开屏的孔雀,气势磅礴中透着法式的典雅。
李慕承的母亲在这里,那这里难道就是李慕承的家吗?我不敢往下想了,他竟然把我带到家里来了,我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名不正言不顺,怎么能来这里?有什么立场来这里?
坐进车里,李慕承平静的脸上仍看不出任何涟漪,他不打算说什么,我却忍不住不问了:“你怎么把我带你家来了?”
“有什么不一样吗?不过是个宴会,在哪里不是一样。”
他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来C市的前一晚,我曾说过的,反正是做情妇,在哪里不是一样,自己说出来不觉得什么,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竟听的人火冒三丈……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那个贵妇是你母亲?你若说了,我也不会……”
“你有问吗?”他很有理的打断我的话。是的,我没问,可我若问了,难保他不会说:“说了你认识吗?!”
郁闷的将视线移向了窗外,夜幕下的城市美的有些不真实,璀璨的灯光更是随处可见。
刚才若不是李慕承打断了我的话,我其实想说的是,如果我知道那位贵妇是他的母亲,那我不会和她谈起她的儿子,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别人像个猴一样的耍着。
因为生气李慕承不考虑我的处境,而把我带到不该去的地方,因此整整两天我不曾跟他说一句话,陈妈也回来了,李慕承不再留宿忆园,我也不再拉着他的胳膊让他留下来。
之后的好几个晚上,起初虽有些忐忑不安,但随着每晚安然度过后,原本那颗受过惊吓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连我自己都怀疑,那一晚,是不是真的只是错觉抑或是一场逼真的梦呢?
于是当我再一次听到那不再陌生的诡异笑声后,我真的无法再淡定了,我甚至认定不是李慕承的别墅有问题,而是我这个人有问题,如果是他别墅有问题,他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种事,他不在的时候,这种事就发生了呢?看来一定是我的五行出了差错,才会招惹这种阴晦的事。
经过一番左思右想,我准备到附近的太福山上烧柱香,算算命,虽然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该相信什么求神占卦,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的了,这几天我连李慕承的面都见不着,我怎么跟他说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是借机跟他低头求和呢……
太福山四年前我曾跟同学来过一次,山顶有一座太和庙,拒说这座庙是明朝遗留下来的,虽然中间修过N次,但依然有很多人相信古人留下来的庙宇,灵气自是比其它普通的庙宇来得显著,因此常年香火都极为旺盛。
还是那条石阶小道,只要数到九十九步就可以抵达太和庙,走到山顶才发现,四年的时间,除了来时的那条石阶路,其它的能变都变了。
就连太和庙都装修的更加有气势了,已经看不见昔日尚存的古风气息,倒是添了不少现代化的元素在里面。
烧香拜佛的人仍然络绎不绝,我看着庙附近摆着各色地摊,便饶有兴趣的观看了起来。
经过一个占卦的地摊前,我停下了脚步,一张八卦图摆在一个瞎老先生的面前,他双目明显失明却十分清楚的知道有人对他的招牌产生了兴趣,我盯着八卦图上方的八个大字,确实有些挪不开步伐。
“前生今世,命中注定。”好有吸引力的字眼。
“小姐想算一卦吗?”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有力,我笑着问:“你看不见是吗?”
“是的,我是个瞎子。”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向来只有女人才会对自己的命运犹豫不绝,你心里虽不信命,但却无法说服自己忽视这上面写的八个字。”他摸索着指了指八卦图,语言犀利中透着满满的自信。
“好吧,你给我算一卦。”我蹲了下来,不管这瞎子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听听又何妨。
“小姐想算什么?姻缘,事业,健康?”
我想了想,选择了姻缘,在我看来,事业可以靠自己努力,健康可以靠医生调理,只有姻缘是无能为力又迫切想知道的东西。
“小姐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我盯着他一本正经的苍老面孔,如实的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如果前生今世的姻缘只是靠生辰八字就能知道,那这个世上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了。
瞎子先生默念着我的生辰,好几分钟过去后,他叹了口气,我笑笑:“老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洗耳恭听。”
“小姐你是一个对爱十分执着的女人。”
只是这么一句话,我脸上的笑容便凝结住了,停顿了片刻后他继续说:“你这一生能不能获得良好的姻缘不是靠天注定,而是靠你自己的造化,因为你实在是一个被爱囚的太深的女人,深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你的人生。”
他不再说话,我站起身有些难过的问:“就这些吗?”
“是的,很多话多说无益,若你不信,今天占卦的钱我可以不收。”
我拿出钱包,掏出二十元递给了他,“不管信不信,钱总是要付的。”
离开了算卦的地摊,心情就那样变得不好了,其实我完全可以当他在胡编乱造,可那些话盘绕在脑中,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说我是个被爱囚的太深的女人,是谁囚我?赵沥吗?时至今日我再想起他,心中已泛不起一丝涟漪,他还有那个本事将我囚在那份早已不值得的爱里出不来吗?
可若不是赵沥又会是谁?我那颗被伤过的心还会再爱人吗?还会再对一个人执着吗?
想起爱情,我觉得那可能是我沉闷岁月里唯一不会再期待的东西。
回到忆园时,已是傍晚时分,刚一踏进别墅,严无常便一脸凝重的走向我:“夏小姐,李总这两天有来过吗?”
“没有,他已经好几天没来过了,怎么了?”我有些奇怪的盯着他,他不是对李慕承如影随形的吗?怎么也会有找不到他的时候?
“李总不见了……”他面色沉重的不像开玩笑,但我却觉得是他太紧张了,李慕承又不是小孩子,还会丢了不成?说不定严无常现在火急火燎的找他,人家可能正躺在哪个温柔乡里快.活呢。
“他要出现时自然会出现,你找他做什么。”
我略显疲惫的向沙发边走去,一点也不像严无常那般紧张,在我看来,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莫名消失,他李慕承是绝不会的,他不把别人弄消失就万幸了。
“有些事你不明白!”严无常眉头紧皱,转身就走,我听他的话里似乎有话,便赶紧追了出去,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等等。”
他停下焦急的脚步回转头,脸上的表情依然凝重,“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疾步走向他,我疑惑的询问。
“等我找到李总再说吧!”他似乎不愿多说,眼看他就要拉车车门离开了,我忙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迅速坐了进去。
“夏小姐,你这是要干吗?”我从没见他如此不镇定过,看来事态真比我想象的严重了许多,“你不告诉我,你今天走到哪我跟到哪。”
有些无赖的移开视线,我等着他是跟我坦白,还是带着我一起去找李慕承。
“我怀疑李总可能被人绑架了。”严无常无奈的叹口气,终于打算跟我坦白了,我一点也不怀疑他的怀疑,向来有钱的人有几个不遭人暗算的,只是竟然连李慕承也敢绑,这些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果然是树大招风,那你准备怎么办?”
以前我做梦也盼着李慕承能被人绑架,可如今真的被人绑架了,心里竟没来由的一阵害怕,我不明白为什么被绑的人不是我,害怕的人却是我……
“暗算李总的人不是为了钱。”他说的很肯定。
我觉得疑惑了,哪有人不为了钱去绑架的,稍作片刻,我便茅塞顿开了,我怎么忘记李慕承跟黑社会有牵连的那件事。
“你的意思,绑架李总的人是为了私仇?”
严无常点点头,我只觉得心一凉…………
若为了钱倒是好办了,李慕承要多少钱没有?这个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是事,但若是因为私仇那就不一样了,况且李慕承得罪过多少人,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知道是谁吗?”他既然能如此确定绑架李慕承的人不是为了钱,那说明他心里一定对绑匪有了目标。
“李昱,你也认识。”
李昱?我大吃一惊,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那个气死父亲后又被李慕承手下痛打的纨绔子弟,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李慕承怎么会落到他手里?”我百思不得其解,严无常下车为我拉开车门,执意的说:“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也只是我猜测,现在我要去做的事很多,没办法一一跟你解释。”
我下了车,感觉心里乱乱的,刚没转身走几步,严无常在身后说了句:“夏小姐,这几天你多注意些,我怕那些人把目标转移到你身上。”
没等我问明白什么意思,他已经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一整个晚上我几乎没合过眼,眼前全是李慕承的身影,不明白为什么折磨我的人遭报应了,我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当夜幕的垂纱轻轻被掀起,时间划到凌晨五点时,我为自己一夜无眠得出了最合理的解释。
执着的人向来重情义,即使李慕承曾经无休止的折磨我,我仍然还是看在三年肌肤之亲的份上,有些担心他。
二天过去了,李慕承还是没有出现,而我竟然连严无常也联系不上了。
这一天刚到LG律师所,我的邮箱便收到一封陌生人发来的邮件。
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却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想见李慕承,明天傍晚到七星桥上等着。”
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我想起了最后一次见严无常时他对我说的话,看来这些人真的已经把目标转向了我。
他们转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似乎跟整件事没多大的关系。
想了一整晚,最终还是决定即使是个圈套,我也要去,现在联系不到严无常,我只能无所畏惧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我倒想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二天傍晚,我早早的便等在了七星桥上,这座桥常年失修,来往的人并不多,我孤零零的站在桥边,观察着周遭的动静。
不是没想过要报警,只是我觉得严无常都不报警,一定说明这件事另有蹊跷,在没弄明白事情的原由前,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五点半的时候,一辆车急速停在桥边,里面的人朝我招了招手,我便坦然的走了过去。
车门被推开,里面的人示意我坐进去,整个车里除了我就只有一个司机一个陌生男人,两人都戴着黑色墨镜,明显就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
我以为上了车他们便会用布蒙住我的眼睛,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绑架,恐怕不是单纯的绑架那么简单,这些人到底是想怎样,恐怕不久后答案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