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殇目光一狭,未曾接话。却是在魏云翰和赵慕苏两人同样有些深长的目光之下站起身来,抬步下了高台朝夕月的方向而去。
夕月虽然未曾看他,却也知道他正朝着自己而来,心跳得有些快,双手也下意识的握紧,只垂着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竟有些不知所措,想要逃跑。
跑马场中的人也看到了夕月,更看到了燕殇朝她而去的身影,众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诡异暧昧,禁不住各自私语起来。
燕殇向来不顾他人眼光,在他眼中,此时亦只看得到那个微垂着眼眸,一身湖蓝色骑装黑发高束的女子。
越是靠得她近,燕殇越是看出她似乎有些紧张踌躇,那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捏得极紧,甚至有些微的颤抖。
想到什么,他不由得勾了勾唇,眼底的寒黯之色瞬间消散。
直到走至夕月面前,见她始终垂着眼眸不言不语,甚至都不如以往见了他那般故作有礼。
默了默,燕殇也没说话,在其他人看过来的复杂的目光之中忽然拉起夕月的手就朝高台走去。
夕月不察,被燕殇拉得一个趔趄,回过神时已经随着他走了好几步。
“你……”
“本王还以为你会将自己关一辈子!”
夕月有些懊恼,正想说话,燕殇却是凉凉一句堵住了她。
咬了咬唇,夕月低头看着他牵着自己的大手,还是控制不住的低声反驳,“我没有关着自己……”
燕殇斜她一眼,“没有关着自己?那你在房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夕月默了一瞬才道:“反正是对王爷无害就是了,王爷不必担忧。”
燕殇步子一顿,转过身面对夕月,神色沉凝,“你以为本王在担忧什么?”
见他一脸沉色,夕月的神色也沉了沉,再次低下头去沉默起来。
燕殇忽然倍感无力,以往的夕月不管是沉静淡然还是温婉有礼甚至是张牙舞爪,都不如现在这般低头沉默让他无奈。他看她片刻,终是浅吸口气,忍不住抬手轻抚了抚她的脸,低叹,“夕夕,我并非怀疑你。否则就不会任由你将自己关在房中两日。我只是想告诉你,凡事都不要太过冲动。这里毕竟是魏国,若当真出了事
,我亦不一定能护得住你……你可明白?”
他曾经分明说过类似的话,可换了个自称,却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夕月心尖一颤,抬眸,正好对上燕殇那双夜海般的眸子,眼底的色彩浓烈深沉得欲将她吞噬。
被他这样盯着,夕月很是不自在的微移开目光不去看他的眼,抿了抿唇才轻声道:“我比任何人都爱惜我的命,所以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放心就是。”
这似解释却不像解释的一句话,却奇异的让燕殇眸色发了亮,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越发不自在的夕月,唇角勾出了有些愉悦的弧度来。
没再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微叹一声便重新牵着她朝高台去。
只他自己知道,那莫名的愉悦来自于她那句你放心就是。
没有唤他王爷,也没有如同一只刺猬般刺得他心头发痛,只这么浅浅淡淡的一句放心就已让他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