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宋江也没强人所难,相反,他们感念雷横当初的恩情,不但痛痛快快送雷横下山,而且还都送了好处。
在晁盖、宋江的亲身示范效应下,整个梁山泊的强盗头子都纷纷给雷横送了不少财物,雷横赚的盆满钵满离开了梁山泊。
当时,雷横还为此偷偷窃喜过,觉得以后可以闲来没事假装在梁山泊附近路过一下,借机发一笔小财。
但今日今时,面对栾飞这突兀其来的一番话,雷横忽然意识到,宋江的好处不是白拿的。
虽然人人都称赞宋江是及时雨大善人,但雷横跟宋江同僚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会看不透宋江的为人?
也许晁盖出于厚道,不会干出逼人上梁山的事,但宋江如果真的想要自己上梁山,可就不管什么手段都会一股脑的使出来的。
比如,忽然派出个心腹弟兄,想办法在郓城县挤兑自己,让自己在郓城县混不下去,然后逼自己走投无路只好上梁山。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栾飞一个毛没长全的娃娃,竟然不但知道自己与晁盖等人的旧事,而且还敢冒着得罪县衙众多捕快的危险,当众把这茬事揭了出来。
雷横忽然发自内心打了个冷战。
如果真是如自己所料,那么宋江太坑了,眼前这小子自己也不难得罪得太狠,要不然宋江听说后恼羞成怒之下,指不定会使出什么更加绝户的计策呢。
栾飞望着雷横那闪烁不定的表情,知道自己忽然提起这茬,把雷横的脑浆都给搅混了,不禁暗暗好笑,装出一副天下事尽在我掌握的淡定表情。
而雷横脑洞大开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当务之急一定要先沉住气,切不能自乱阵脚,回去后找朱仝从长计议一番,到时候看看怎样消弭眼前这场灾祸。
打定主意后,雷横便咬了咬牙,决定当一回大丈夫,该屈就屈一下嘛。
于是,雷横看了看宋英,拱了拱手说:“宋兄弟,方才可多谢了你,他日雷某有机会,一定要请宋兄弟喝酒,到时候栾兄弟也去。”
宋英感觉脑子有点乱,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栾飞究竟是怎么逼雷横就范的。
而宋老板则是彻底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栾飞竟然轻飘飘的几句话,还真把雷横逼得就范了。
当然,在震惊的同时,宋老板也有一层隐忧,他在郓城县多年,深知雷横促狭的个性,猜想雷横他日一定会伺机报复,到时候栾飞少不得各种麻烦。
栾飞见雷横终于就范,便笑呵呵的说:“雷都头放心,既然您屈尊纡贵请我们喝酒,我们一定赏光。这样,过些天我的宴宾楼就要开张,雷都头要是有心的话,不如直接来捧捧场,如何?”
雷横尴尬一笑说:“也好,到时候雷某一定来捧场。”说完,再不多说,扭头就走。
一干捕快见状,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吃瓜群众空前寂静起来,一个个张大了眼睛,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他们,这背后分明有事啊。于是,一个个都直勾勾地望着栾飞,满脸乞求,仿佛在说:“求求你说说你与雷横背后的故事,也让我们看个明白。”
当然,仍然死皮赖脸站在这里渴求真相的不包括梁志梁老板,。
梁志一看雷横认怂离开,就倒吸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栾飞这小贼竟然如此的深不可测,竟然能把雷横挤兑成这样。哎呀,好汉不吃眼前亏,梁某人也做一次好汉,果断溜吧。
哪知梁志才刚刚抬腿要走,栾飞忽然笑吟吟的说:“梁老板,请留步。”
这一声轻柔的呼唤,仿佛有千钧之力似的,重重地击打在梁志那本来脆弱的小心脏上,梁志只觉得嘭的一声,五脏六腑里好像山崩地裂似的,顷刻之间脸色煞白,心腔也似乎瞬间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