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硕眉尖微蹙,沉沉点头道,“正是这个理,能在景王府邸来去自如,不惊动任何侍卫下人,绝不简单,若是此人要到我府上带人,岂非也易如反掌?”
容玉掏出一方绣墨兰手帕,轻轻将指尖沾染的羹汤擦去。
“此人既然如此利害,又为什么只带走了一个奶娘?”容玉抬眸看着刘云硕。
刘云硕思索着摇头,举目看向容玉。
“夫君,你不觉得奇怪吗?”容玉垂眸看着桌面,似也在静静思索。
她摸索着、猜测着道,“会不会,奶娘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云硕抬目想了想,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奶娘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容玉眼底有厉色一闪而过,随即轻声道,“夫君,汤冷了。”
刘云硕晃过神来,淡笑着点头,景王的事,又与他何干?
乐的他多事,全当看戏。
刘云硕将碗中羹汤喝尽,拉过容玉如白玉一般的双手,“玉儿,天色已晚……”
容玉缓缓将手抽出,笑道,“不若,妾弹奏一曲,为夫君解乏,可好?”
尾音上扬,像一把小勾子,将人心吊在半空,刘云硕微微一愣,略一想,也点头笑着应了。
容玉已说的那样适度,进退有度,又怎么能拒绝呢?
灯火昏暗,美人执琴而坐。
素手捻弦,曲高入云,歌尽时,刘云硕竟有些发痴。
从未听过的曲目,似是随意而弹,却意外的动听,刘云硕甚至能从曲中感受到奔腾的流水。
曲尽半响,容玉静静盯着琴,始终不言不语。
刘云硕在这一瞬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保持了安静的默契。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打更声,也没去细听多少了,容玉忽然轻轻推开琴身,起身将灯烛移至桌上,从书桌上拿出笔砚纸墨,郑重其事的在上面写下了“奶娘”两个字。
“夫君,妾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蹙着眉看向刘云硕,面上一派情义深重的模样,“七妹嫁入景王府不久,如今景王奶娘失踪,会不会牵连到她,妾,很是忧心。”
上次她因说了容寻坏话,惹得刘云硕生气,容玉也是识趣之人,自是知道怎样才能讨刘云硕欢心。
刘云硕恍然大悟,拉着容玉的手道,“玉儿还真是照顾妹妹。”
容玉浅浅笑道,“自家妹子,怎么能不担心,打断骨头都连着筋。”
她低头下笔,不一会儿,白纸上多出了奶娘、景王、景王妃几个娟娟小字。
容玉看着这几个小字许久,忽然侧头询问道,“夫君,你说,一个奶娘最大的价值是什么?”
“这个嘛……自然是喂奶。”刘云硕略有尴尬的说。
容玉点点头,忽然她眼眸猛地睁大,神色微凛,抬头道,“她喂的是谁的奶呢!”
刘云硕看着她,眼珠一转,终于想到了什么。
夜深人静,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容玉躺在刘云硕身侧,闭目静思。
奶娘,为什么要抓走奶娘?
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下人而已,那里值得用如此手段去抓?
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容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