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知相守,一起努力,能让摩擦少一点,就少一点,能让合作多一点,就多一点。让饥饿与贫穷离我们远一点,让我们彼此近一点,离我们共同的追求,近一点。”
众人皆颔首,赫哲扬声:“若为一家,何分彼此。”
“对,你说的对。”
李轩闻声就笑,指着赫哲道,“你乌苏部与我北盟合作无间,是认识我们,熟悉我们,相信我们。可对我们陌生的草原诸部,依然对我们陌生,来了还是要抢我们。可我们一被袭,就只能把海关封闭,把海关再变回军事封锁线。
若我们越来越深入的合作,不是因为我们没有互信,而是被不了解我们的外来者打破。海关一闭,海兰察为我们收购的数以十万计的秋羊,就会在冬天死去。
可那羊是我们杀的么?是海兰察杀的么?还是因为我们与海兰察不互信,不合作,才死的?羊死谁手?”
众人交头接耳,都听懂了这里面的问题,事关羊死谁手的海兰察,更是下意识的就提议:“犯边者共杀就是,北边西面的部落过来了,全杀了,一部杀不过,咱就合兵,加上北方军,咱还杀不过?”
“可人都杀了,你羊收谁的?你从燕歌进的歌轮布,又卖谁去?”
李轩摇了摇头,“我们是希望你们,能成为我们与草原诸部的缓冲。希望你们能变成一个又一个的燕歌,让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你们,熟悉你们,信任你们,变成你们,从而成为我们。”
说着,捏起桌缘的一根教鞭,朝桌上沙盘上的渔阳郡以北,塞外的一片插着红旗,四河交汇的丘陵森林地域一点,“南北向的108州道,长城不是终点,我们希望它可以继续朝北延伸,让进口出口的货物损耗更小,运输量更大。”
“山戎地?”
且必居勾头细看,又侧脸看向赫哲,此地离挹娄乌苏部很近,“乌丸还是奚人部?”
赫哲倾身看去,一片野人居的小部聚集地,尚未回话,就听李轩道:“热河。”
“热河?”赫哲与且必居皆愣。
“对,热河自治郡,渔阳之北,塞外自治之郡。”
李轩教鞭在热河郡境北的河道交汇处一点,“108会从这里过,这里需要一座城市,承德,承德自由市。”
说话间教鞭又是朝东一横,点在辽西以北,“辽西走廊与河套走廊一样,过窄过长,一旦外敌侵入,直抵渤海,东面的辽东,玄菟,乐浪三郡,俱成飞地。此北出塞外之地,与热河相邻,要再设一郡,北为阳,就是辽阳吧。”
海兰察与慕容赫连同时起身,李轩划的辽阳郡境,北邻肃慎和硕部,东北直抵长白山境,恰与乌骨山吐谷浑部毗邻。
慕容赫连的神情尤为庄重,吐谷浑部是“鲜卑”的庶子,与公孙瓒一样,虽出自鲜卑,与鲜卑却只有龌蹉,靠不上鲜卑之势。
反而由于吐谷浑出自鲜卑,夹在扶余,高句丽,三韩几部之中,夹缝中求存,避居山林且惹猜忌,存活不易。部中已多次提议举族西迁,到广袤的西部再觅生机。
“热河,辽阳二郡,处塞外而临幽燕,与燕歌势成三角。”
李轩横鞭一划热河,辽阳的地幅,又点了点三河交汇的燕歌之城,“我北盟欲充三角的大后方,支援诸位于塞外建承德,辽阳二市。
热河郡,辽阳郡,皆为自治郡,与你们部盟的区别,就在于对外少了个缔约权,宣战权,除外交权力归属联盟外,其余与部盟别无二致。
可之所以要设此二郡,是为了塞内外进出口贸易,是为了塞外货物集散,是为了承德,辽阳二市。
市场的市,自由市场的市,自由市,与自治郡的地位相同,互无管辖权。就是个让四面八方的商队,过来做买卖的地方,免税的自由市场。
我们希望可以在塞外建立这两个自由市,作为周边诸部的进出口货物集散点,让商品集中,通过108等高标准州道,借助水路航道,集中输运,降低损耗。变目前的单边货物输出,为双向流动,促进商品繁荣,加大贸易量。
若此二市能借助北盟的支持成功运转起来,那三角的头换一下,以承德,辽阳二市,热河与辽阳二郡为基,更北方的另一个三角点,另一个自治郡与自由市,就能在热河与辽阳的支持下,被建立。从而把整个幽州以北,草原东部,纳入我们的商品圈。
我们对乌丸作战,积累了不少俘虏,加上汹涌而来的北上流民,无所事事的边军,都要编组遣散安置。我们的农业承载不了这么多的劳动力,所以我们会将其用于开凿运河,兴修公路,港口码头,土木营建作业。
随着幽州西部,南部与冀州北部的几段运河贯通,南方内陆对塞外畜牧业,毛纺制品的需求,会呈大幅攀升,远远不是海兰察的十万只秋羊,可以供应的上。
而随着运河与道路的贯通,货物运输成本的降低,草原对汉地商品的需求,同样会越来越高。
运河需要运量,北盟需要羊毛,塞内的需要牛马羊肉,塞外的需要布茶盐糖,我们需要塞外的承德与辽阳,进出口贸易需要自由市,我们都需要富裕,需要商品丰富,富裕文明的生活。
所以,我们需要问问诸位,你们谁要热河,辽阳?”
桌旁一群胡部首领目瞪口呆,遽尔热血沸腾,几人同时拍案而起,异口同声的大喊:“我要!”
一言既出,又彼此怒目而视,那意思:你也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