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备军中白甲,开始从各骑兵小队中出列,集结。
三百五十余白甲皆骑马,兼牵带着一百余匹驮带着干粮,肉干,水囊,箭壶的驮载马,优哉游哉的就冲张梁大营去了。
离墙二百步外依次下马,马上取下几个“定军旗”朝地上一插,留下三十几个为马解鞍皮带暂休的同伴,余人挂上背负式箭壶,擎着步弓,彼此聊着天,徒步朝黄巾寨墙走。
进入一百三十步的“一箭”之地,三百白甲越走越散,天空中开始划过黑线,前路开始出现斜插入地的箭矢。
没有白甲停步,无人还击,只是不少白甲已开始从背后的箭囊中,摘出一支三棱白鹅翎箭,轻搭垂着的弓弦之上。
有路过插箭地的白甲,纷纷倾身把插在地上的黄巾箭矢拔起,摩挲着箭杆不同位置,在眼前细观。
近至百步,还是无人发箭,直至八十步外,一张张长满的步弓才纷纷扬起,“嘣嘣”弓弦连动。
醒目的白鹅毛羽翎,在视线中都能清晰辨别,一条条白线一样朝黄巾寨墙上飞去。
箭矢版“拽光弹”,便于识别,用于修正弹道。
边缓步走边射,射时原地立定,三箭压制式抛射后,一白甲中了一箭,周围同伴纷纷看去。
见箭矢秸秆一样从“防箭绵甲”上跌落,白甲们再次起步,继续向黄巾寨墙逼近。
直至五十步附近停住,自由放箭,未过多时,队中白甲就朝后打出了一橙一蓝两面旗,朝后晃动了起来。
寨墙前烟雾很大,非但黄巾被呛得受不了,白甲的观测效果也很不好,总是从烟雾里出来箭,看不到谁射的。
端弓,长梢弓,角端弓,竹胎弓,从持弓者弓型就能判断射程,与威胁度大小。
持短梢弓的黄巾弓手,就比没弓的威胁多不了多少,那是射林中野物的猎弓,白甲中多的是山林野人,对这种样子货直接就无视了。
只不过烟雾会阻挡视界,干扰判断。
少时,赤备本阵旗语回应,三百余白甲得到“突破五十步”的准许,交替发箭中,继续交替向前,在黄巾北墙三十至四十步横矩形区域,与寨墙上的黄巾弓手对射。
寨墙上大呼小叫的黄巾兵,跑来跑去的黄巾老弱,都不在优先射杀之列,白甲的箭只朝端弓擎弩的去。
重点射杀的还有一台牛拉的城防弩,估计是广宗城上卸下的,又被搬至了张梁大营。
北墙至漳水这段,靠北寨门就有一架,从西面斜着射过来的,角度不够,正被寨墙上的一堆黄巾搬来搬去。
城防牛拉弩射速很低,但还是被白甲重点关照了,见寨墙上一群黄巾乱喊着挪弩,十几个白甲迎了上去,把视界内寨墙上露头的黄巾一一射杀。
种地的农民,有几个会射箭的?不过就是有弓就拿起来拉一下,试着搭个箭射出去。
这与郡国兵倒是可以互射一下,射不中互相吓一吓。
可在白甲面前,黄巾与山林中被精确射杀的猎物相仿。
寨墙城垛的隐蔽效果,还能比得上藤枝密遮的森林?猎物一经被发现,一箭就插身上了。
弓箭是远程攻击武器,有繁复的准备动作,张弓搭箭瞄准松弦,可不等黄巾弓手张弓搭箭瞄准完毕,面门上就插着一箭了。
与手枪速射一样,准头都另说,关键三十步内即便让黄巾弓手先张弓搭箭瞄准,白甲抬手就是一箭。
而近距离精确射击,不比远距离抛射,破甲易,命中高,面对面就能看到谁在瞄,对人胆气要求非常高。
一紧张发现对面一弓长满,箭头正对着自己,张弓待发的都不敢发,反会手忙脚乱,下意识缩头就躲。
一条白点散布组成的线,就横在黄巾北墙三十步外,而寨墙上原本乱箭狂出,咋咋呼呼的黄巾,敢露头的却越来越少了。
甚至这段墙上的黄巾士气已经崩溃了。
短短半刻之间,守卫这段寨墙上的黄巾,就已被三百余白甲,射杀过千。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各路官军将佐,同样目瞪口呆,三百弓手,就把上万黄巾守卫的寨墙射到“没人”了?
弓箭近距精确射击,威力竟恐怖如斯?
“若我两千西凉铁骑,直冲那三百白袍弓手的横线,伤亡几何?”
同样在小丘上观战的牛辅,只觉得一股邪气掠肌,原就觉得红虾米一样的赤备邪气,没想到赤备里这些穿白长袍的弓骑更诡异。
下马拎着弓,徒步上前,跟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互射?
这是什么打法?这是骑兵么?
“噗,咱来的铁骑?”一旁的李傕斜脸吐了口吐沫,也是暗呼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