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赚钱吧?”
方圆舔了舔嘴唇,“军内特等粮票,与流通的一般粮票之间,精粮与粗粮之价差。买包子付粮票与付五铢之价差,一笼屉肉包子收一斤,还是一斤二两粮票,这中间也是有价差的吧?”
说着“咦”了一声,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喃喃道,“一斤粮票一笼包子,一斤二两也是一笼包子。一笼包子没变,那岂不是说,这粮票还能升值贬值?那岂不是说,一斤粮的粮票,还能换超过一斤粮,或少过一斤粮?”
“对,有价差,可以升值贬值,是能换多换少。”
李轩点了点头,眼神中的笑意更浓了,“以盟内时下的基数与粮票的流通量,这点价差的利润不算什么。可你既然意识到了粮票的升值贬值,也就是背离了实际票面价值。我就可以告诉你一个让20石的粮票,不会去换10石粮储备的方法,那就是票面20石的粮票,实际价值为30石。”
顿了顿,轻松一笑,“实际很简单,就是北盟规定一下,会费缴纳,20石的粮票,等同实缴30石实粮,就可以了。会造成粮票一夜之间,升值五成。”
“嘶…”钱景,方圆,安邦,盖准等人皆吸了一口凉气,一下意识到了这之间令人恐惧的问题。
这比囤积居奇还狠啊,一个会费缴纳标的物变更,就能让粮票一夜升值五成。
以北盟会费缴纳的量级,传导到街面,与粮票切切相关的粮价,岂不也会随之一夜暴涨?
那反过来呢?众土豪看向李轩的眼神,一时充满了心虚。
幸好知道盟里这位爷仙的厉害,没人敢在仙帅面前班门弄斧,玩什么囤积居奇。也幸好没玩,不然以这位爷爱挖坑的怪癖,陷马挖坑,埋尸防疫挖坑,盖房挖坑,一不注意就得掉坑里去。
“呵呵。”
让一堆怪异眼神盯着,李轩只能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实际这种行政干预不好,经办的幕佐一露,提前让你们这些坏蛋得到信了,就会发生内幕交易。本来会员能得的利,就被你们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攫取了。”
“怎么会?”
“不敢不敢。”
钱景等人皆做正义状。
“弊不止这一个。”
李轩又是一笑,“时下粮票流通量小,市场保有量少。相对于北盟会费收缴的额度,就不用真的把缴粮变更为缴粮票。只用一个或真或假的消息,就可轻易操纵粮票涨跌。”
顿了顿,又问,“可要粮票的市场保有量大了呢?要是盟外流通保有的粮票多了呢?盟内会费缴纳基数十石,自然能操纵一石,十石,百石流通总量的粮票涨跌。可若粮票流通量是一万石,十万石,百万石呢?还能操纵的了么?”
“那肯定不行了。”主位的邹靖,一锤定音。
“怎么就不行了?”
见邹靖被反问的脸容一滞,李轩开心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桌上的粮票,越拍越乐,“粮票就是咱发行的,别说百万石,就是百万万石,它值多少,也是咱说了算。中联储是干什么的?就是干这个的。”
众人没被李轩耍了而愤怒,反而全是兴奋的浑身轻颤,双眼冒光,皆感觉这不起眼的小小纸片里,似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既能挖无限宝,又能埋无数人。
对仙帅挖坑的水平,大伙还是信得过,一想到能一起合伙坑人,连刚被李轩坑过的钱景,都不介意刚被坑过了。
“实际上,中联储要做的,就是在不断扩大粮票市场投放量的同时,保障它的票面兑换价值不变。”
李轩的语气转为严肃,“粮库里始终只有100石粮,市场保有量100万石粮票都没问题。100万石粮票换不出100万石粮也没问题,但面额1石的粮票,就是要值1石粮。你们能听明白么?”
“我听明白了。”
钱景坐在椅子上来回的扭动着,一脸兴奋,“就是一石粮能换二尺布三斤肉四个瓜五个钱。一石粮票,也要能换二尺布三斤肉四个瓜五个钱。咱粮库里粮是不够,可咱还有布库,酒库,猪场,鸡舍啊。”
“对呀。”
方圆也想明白了,双眼冒光,“10石粮发100石粮票,把多的粮票借贷放债给织布的,酿酒的,养猪的,养鸡的。咱用多出来的粮票放贷生的利,参股布库,酒库,猪场,鸡舍,那不就有源源不断的布酒肉,取之不竭的利上利了?”
胖子越说越兴奋,脸上都带油光了,奋声道,“咱多了价值10石粮的布酒肉,就再多发10石粮票。再多100石粮的利,咱再多发100石粮票。哪怕咱粮库就10石粮没变过,不耽误咱源源不断的发粮票啊。且1石粮票,真就值1石粮的布酒肉啊。”
“还有利钱呢?”
钱景不愧是放高利贷的,手捧心窝,一脸幸福,“市场保有的粮票越多,咱就越赚啊。地窖里的五铢钱,可不会生子钱啊。平常花用的粮票,是不能生息的呀。市场流通保有十万石粮票,就等于每年损失三万石粮息呀,这就是咱的利呀。不用放贷收贷,利息自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