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步军非但不会扩,还会再挤水分,明年开春前,兵额就会减至五千以下。能予飞虎营一个试验部队,一里北方军的编制,已经是极限了。既然是北方军编制,军饷与一应福利,自然要与北方军一样。少,却是不行的。倒是自减营中菜金,用以加练,只要兵士不怨,我没意见。”
“还要减?”
鲜于辅没接减菜金的茬儿,反是对北方军一边提升军饷福利,一边持续缩编头痛不已。
盟中不出军费,难道让他学苏双,张世平,用家财养兵么?他在雍奴放养的鸭子都是从北盟赊来的,哪有钱养北方军这么贵的军?
“不减不行。”
李轩笑道,“要大规模扩军,就必须把兵减下来。”
鲜于辅闻声先是一愣,低头想了想,似在推敲其中的关节,试探的问了句:“藏兵于民?”
“怎么藏?”
李轩笑了,“我还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呢,关键怎么知己,知彼?怎么做到,把你的方法说说。”
“嘿嘿。”
鲜于辅挠了挠头,知仙帅最烦云里雾里的来句很有道理的,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怎么说怎么有理,一问怎么做到,不知道。
“兵不是你想藏就能藏的,不是你想让民战时为兵,就能变成兵的。”
李轩负手一笑,“种田的小农你突然发他把刀,让他跟咱砍人去,你看他吓哭吓不哭。拒马河畔,三千幽州突骑一战歼灭六万黄巾,如屠猪狗。
这号所谓的亭里制征召之兵,开国时行,还乡的复员军人,会把军队的硬朗作风,带入地方。
可慢慢就退化掉了,民风日软,莫说城郊之民不堪一击,乡村之民也不堪征发了。
征发的郡国兵与郡国兵可以打的有声有色,可遇到幽州突骑一类的职业军,就会恢复郡国兵的本来面目,披着军衣的农民,与黄巾是一类货色。”
“故而仙帅要精兵?”鲜于辅问。
“不,我是要改民风,要民皆常备军。”
李轩摇头道,“我也想十万人民十万兵,万里良田万亩营。关键就算养十万农兵,遇到公孙三千突骑也就两下。我要大军,又养不起大军,只能举孝廉,茂才,贤良方正。”
“举孝廉?”鲜于辅冥冥中似抓住了什么。
“对呀,造神嘛。”
李轩点头,笑吟吟道,“我养不起十万兵,养得起五万兵。可我就不养五万兵,只养五千。我把省下来的五万兵支出的三成,用于这五千兵,军饷就能提三倍。
节省下来的五万兵军械与储备,取三成再提军饷三倍。
加上解放出来的人手用于地方生产,我再取三成利,把这五千兵的军饷再提三倍。
我用天下十倍募兵之军饷,养我北方军一兵,你说我是不是养了五千精兵?”
鲜于辅正要点头答“是”,余光就见一旁的苏双与张世平皆含笑不语,方要出口的“是”马上就是一憋:“怕是不止。”
“不止?”李轩笑问,“那到底是多少?”
“不止五千。”
鲜于辅偷眼看了李轩一眼,憨声道,“我算数不好。”
“你眼神倒是好,挺善于察言观色呀。看来飞虎营隐秘摸城则可,前敌强登还得另立它营。”
李轩对飞虎营的侧重有了计较,主官的性格放在这里,用于强登就是以短击长了,反是有利潜匿摸城,点了点头道,“是不止五千,我养的就是天下精兵,我养的就是十万人民十万兵,万亩良田万里营。
公侯官吏也不多,苦力肯定比官吏多。可天下皆愿做公侯,为官吏,无人愿做苦力。被朝廷发给禄米,养着的孝廉,茂才,贤良方正也不多,可乡民皆愿举孝廉,愿学茂才,愿行走坐卧,处处贤良方正。”
“民风。”鲜于辅恍然大悟。
“没错。”
李轩点头道,“五人一户,一户一卒,同样的十万户。与其用一军饷养五万农兵,让四十五万在地乡民轻贱兵卒,卑戎贱武。不若十军饷养五千富贵兵,让四十九万五千在地乡民,尊军崇武,以征战为荣。
尚武之风一起,在地乡民行走坐卧,就会自然而然的愿学军,学武,衣则军服,行则军列,礼则军礼。军号一起,自会集结。
如此,我非但五千精兵在手,尚有四十九万五千常备在乡。
有此五十万尚武大军在手,随意遣一将出征,就可长趋万里,灭国夺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