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一旁的苏双瞪大了眼,下意识就是一个捂胸的动作,惊恐的看着李轩,“俺可真没钱了,俺那个县你先帮俺治着吧,俺真经营不起。
说着,脸都哆嗦了,“俺抢商队还跟人留点呢,你不能把俺抢到倒欠你钱吧?响马都没你这样的。”
“切,有县都不要,瞧你那点出息。”
李轩轻蔑的瞥了苏双一眼,以示不屑,“又不是我的县,我凭啥帮你治啊。要说还是宪和公豪爽,一听燕歌北沾水改称‘雍水’,就个名字啊,就赞助了十万石治水清淤的粮,大手一挥就认捐一万贯,我都想给宪和公再盖个庙了。”
说着,眼神一亮,炯炯的看着苏双,“苏当家的,我给你也盖个庙咋样?”
“你去死吧你。”
苏双眼神愤愤,肥脸哆嗦,“你就是把幽州改称苏州,也别想掏俺的兜。”
“燕歌北之水,改称‘雍水’?”
张世平倒是神色一动,“三河交汇之处,自家地盘,小仙定是会罢称旧名,全改了吧?
“知我者世平兄呀。”
李轩神色一震,喜气洋洋道,“何止三条河呀,坊名,街名,路名道名,伍什里亭乡县名,只有与宪和公一样豪爽的人,才配享有呀。”
顿了顿,一脸期盼的看着苏双,认真道,“苏当家的爱吃白切鸡,鸡为什么要叫鸡呢?叫苏双不行么?白切苏双,烧苏双。麻鸭也可以叫苏鸭嘛,只要苏当家的够豪爽,今后盟里产的丝绣,就叫苏绣啦,咋样?”
苏双腾的站了起来,把账本朝怀里一夹,就朝帐外走,头也不回的嚷嚷道:“豪爽的俺追左翼去了,俺豪的很,就是不让你爽。”
“燕歌先开再说。”
张世平同样长身而起,冲李轩颔首一笑,“我对河没兴趣,若有一县名世平,我也助你粮十万石,五铢万贯。”
“这价码是不是低了点?”
李轩满脸的不乐意,起身欲与张世平再聊聊,“河跟县能一样么?”
“就这么多了。”
张世平紧步追着苏双就朝帐外走,头也不回道,“爱卖不卖。”
“成交!”
李轩见张世平走的坚决,立刻举臂狂呼……
……
夏昼长温高,扎的就是露营,拔营很快。
北方军刻意向着骡马化迈进,可折叠营帐,要能放在辎车,辎车要能被骡马牵载。轮辕等零件与润滑的桐油,辎队要备份,随坏随修。
跟不上辎队的辎车会被强制放弃,打入辎队账目损耗。
有战功与独立财务激励的辎重队,效率很高。北方军的辎辅兵待遇还要优于战兵,扎拔营动作迅速,非但不会拖累行军,还会保障行军。
行军队列中的前黄巾战俘,时下的劳改犯们,同样排着与北方军一样的双人队列,大步前行。
与以前的沉默不同,北方军的队列时不时扬起《行军进行曲》与各式军歌,劳改犯的队列中同样时不时扬起喧哗声,甚或跟着北方军哼唱。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你饿么,你穷么,富贵未得刀怎还?”
“…我曾经破衣茅房,苍蝇伴饭蛆做粮,那故乡的云,那故乡的人,笑我空活又一年。”
“…莫等闲,莫等闲,一个脑袋十亩田,虏血染战衣,敌首挂腰间,胸前勋章耀眼,锦衣跨马把家还。”
“…家有万亩勋田,奴囚耕作田间,小儿攀马妹递弓弦,世代武勇护田园。”
北方军行军是不禁止喧哗的,不是吼歌,就是唱歌唱累了边走边扯淡。
只要行军速度没有放缓,无人阻止士卒走动中笑闹,斗歌,甚至相互嘲讽打趣。
劳改犯们似乎受到了感染,不再像原来那样只敢冷眼旁观,却无法融入,而是自然而然的跟着远方飘来的歌,哼唱了起来。
“…路上的鸟人成双对,绿水青山去抢钱。随手砍下头一颗,俺又挣了十亩田。”
“…从今不受那奴役苦,立功换个老财主。你砍人来我抢布,咱们发财让敌苦。”
“…我北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