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战俘眼睛红肿,脸带戾气,眼中隐有恨色,不少黄巾老弱边走边哭。
四日前,拒马河西岸大战毕,公孙清扫战场,只是收敛了遗弃的兵甲,弓马,帐幕,辎车,粮秣等军辎,没收尸。
北方军也没收,这本就是战败一方的战俘要干的事。遇到白起那号的,就会把挖壕埋尸的战俘,一起送进战俘自己挖的壕里,坑之。
赵国近一半人口,四十多万精壮,被白起长平一战,尽数坑杀。
襄阳,城阳,新安,咸阳等城同样被项羽屠个干净,屠齐坑秦,同样是让战俘自己挖坑。
公孙战后收尾不干净,李轩为消除时疫隐患归隐患,却也不会让北方军练习战俘科目。
北方军曹官只是以一伕一天一斗栗米二十钱,壮妇减半的赏格,有偿征用了附近荒村的百余民伕,负责打捞拒马河沿半搁浅的浮尸。
早上葫芦谷黄巾战俘到后,北方军才派出三个里做监督,让黄巾战俘把散布西岸的战亡尸体收敛一下。
老规矩,挖深壕,除衣烧掉,埋人。
石灰都没有,只能因陋就简,一埋了之。
居庸城下被俘的多是邓茂后营老弱,知邓茂部六万兵马几近全军覆没,自然也就知晓,彼此收敛的就是自家夫兄爹儿的尸首。
故而,颇是起了不少零星的小骚动,哭叫此起彼伏。
负责监督收尸的北方军冷眼旁观,骚动警告不止,骚动者的尸体也要收一下。
黄巾过处,人烟皆无。官与贼,杀与被杀,谁也不欠谁,没必要都被杀了,还感情那么丰富,这不是战俘有资格享有的权利。
真有种,有枪何必缴枪?降都降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北方军,可不会惯着战俘。
三千北方军先行过桥,待黄巾战俘陆续抵达东岸,趁着天光尚亮,扎了简易露营。
之后,在劳改营中大小队长的带领下,杂役职称以上的黄巾战俘,以小队为单位,扎营的扎营,散入周边野地树林,拾薪的拾薪,采摘的采摘。
主要是摘树叶,采野菜。
时下城邑皆小,城市居民少,菜肉禽蛋等副食品需求小,城郊种蔬菜的都不多。
乡村更是以主粮为主,自家吃的蔬菜都不在自家地里种,就是采摘野菜,树叶,作为蔬菜与粮食的补充。
北方军是一样的,春天的时候就摘榆树叶,做榆钱饭。榆树叶与槐树嫩叶,打成糊糊可做窝头,柳芽等都是可以吃的。
不吃是不行的,不补充蔬菜与禽肉,特别是动物肝脏,部分士卒晚上容易夜盲。
李轩不太理解夜盲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做了个普调,把军中有这一症状的人筛了出来。
之后,再针对这部分目标人群做调研。发现所谓的夜盲,不是有明亮月光的时候盲。士卒普遍反应的情况是,说打着火把反而看不清道儿,只能看到火把与火把的光晕。
李轩不是学医的,也搞不懂这他妈是什么情况。但他个吃货曾经维生素A中过毒,吃熊胆吃的,隐约记得大夫喷他的时候,说过肝脏可以明目。
他知道缺蔬菜在海上会得败血症,发豆芽就不会得的常识。感觉蔬菜,肉,肝脏都是好东西。
而且肉吃的多的人,家庭,势力,部盟,民族,国家,就是厉害。无论是身高,体力,身体素质,秉性,打仗,都比吃素的强悍,这是历史证明了的。食肉者鄙个屁,食肉者才最牛逼。
吃素的能打过吃肉的?李轩是不信的。
其他的肉吃不起,那北方军就吃鱼。先把鱼作为军粮,待条件好了再吃禽肉,猪肉,羊肉,马肉,牛肉,鲸肉,反正就是要吃肉。
而且要吃蔬菜,逐步军粮要全脱壳,全精粉,全白面。
至于吃五谷杂粮健康长寿?谁爱吃谁吃去吧。
吃了两千年五谷杂粮的人,有几成能活到三十岁?
吃鸟食儿,能养生?
北方军不养生,养的是人。
而人,是不能贱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