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松林火势随风朝大营蔓延,邓茂却在此时显露了为将者的素质。
他未被突起的火情干扰,没让留守营中的一万黄巾出营灭火。
而是换兵。
疲兵不歇,宁可疲上加疲。
由陆续疾奔而至的三万东进兵马,直接投入到扑火,建隔离带,与拆解部分南部营寨的作业中。
先到的先救,边救火边等后队。
留守营中的万余黄巾,则被命令不要管南方林火,立刻饱餐战饭,出营列阵。
传令信报领命回转,先一步回营传令。
之后,邓茂抛下大队,甚至抛下徒步亲兵,集合附近百余马军,脱队赶赴留守大营。
邓茂到时,留守营地外已有千余黄巾陆续出营。
他未入营,对南方火势看也不看,一边派身边马军回营催兵,一边趁机稍作歇息。
待集合够三千步卒,邓茂命令留守随后跟上,便率三千步卒,直趋南口赤旗军大营而去。
他要先把谷口堵住,就在赤旗军扎营的原地,立营。
“嗯?”
谁知三千黄巾众,一路小跑奔赴南口,尚离的还远,队伍的奔跑速度就降了下来。
谷口外,本该消失不见的赤旗军大营,依然在。
帐幕相连,战马三五成群,就拴在一个个营帐外,帐篷间的空地上,不少篝火还在熊熊燃烧。
只是赤旗军扎的似胡营,营区外围没有任何栅栏寨墙,望楼箭楼,鹿岩拒马壕沟,一概没有。
马上邓茂勒马停住,远远搭眼看去,只见赤旗军大营,帐篷连帐篷,一眼看不到营深之处。
诡异的是,同样看不到人。
除了帐篷外不时打个响鼻,嘶鸣几声的战马,整个赤旗军营地,一个兵卒都看不到,只有一杆杆迎风猎猎招展的大小红旗。
军旗都未撤。
“全军止步。”
南口外寂静到诡异的赤旗军营地,让邓茂心头阵阵发寒,只觉那不是一座空营,而是一头正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
三千黄巾在前队止步,后队压缩中,逐步聚拢成团。
之后,邓茂分出一小帅,率其麾下十二伙一百五十余卒,并随军行营探马八旗,前出探营。
此时,黄巾大队与赤旗军南口营盘最外围,相隔两里许。
探营小队领命而去,行至中线,赤旗军营地隐有鼓声响起。
本要脱离徒步小队,先行掠营的八个黄巾探马,闻鼓本能勒马。
可是,里许外的赤旗军大营,仅闻鼓响,不见兵出。
敌营依然寂静。
可营中有人敲鼓,便是有人,八骑黄巾探马,放弃了独出,改为向探营小队的两翼散开,小心翼翼的接近赤旗军营盘。
两里外待命的黄巾众与邓茂一干头目,方鼓响时略是骚动,待见赤旗军大营依然不见人影,就再次把目光仅仅的盯在了探营的一哨人马上。
邓茂的心神,比刚派出探营兵马时,更紧了。
一座空营突起鼓声,若不是大白天的,就更渗人了。
这鼓,证明了他的猜测,前方敌营,藏有古怪。
“咚咚咚,咚咚咚。”
无节奏的鼓声,依然在赤旗军大营上空飘荡,红旗依然迎风招展,似正在唤人进来。
敌营诡异的景象,让探路的黄巾小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本能的收缩而不是行进中散开。
越是离敌营边缘近,探路的百余黄巾就越是紧张,腰腹都不由自主的低躬,似在随时准备躲箭。
离营一百三十步许,一箭之地,敌营深处,鼓声骤急。
“咚咚咚咚”重鼓突然擂响。
已趋至营外不远的探路黄巾吓了一跳,本能一止步,抬眼就见本是毫无生气的赤旗军营地,突然活了过来。
“呦呼呼。”
“来了嘿。”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嘎嘎嘎嘎。”
就在营外一百六十余号黄巾懵逼的眼神中,前方赤旗军营盘内,一个又一个的帐篷中,此起彼伏的被掀开,一个又一个的赤旗军士卒,潮水般的从帐篷中涌出。
一群群赤旗军汉胡士卒,一边从帐里钻出来,一边对止步营前的黄巾众热情的拍巴掌,挥手打招呼,嘴里怪叫连连。
“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