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红梅这么一说,宁陌笙就将筷子放下了。
方红梅心头微微一震,却还是看向宁路远道:“你自己想想,这是庶子,也是宁府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儿子,而今你如此这般,却是寒了流芳的心。”
宁路远只笑了笑:“娘切莫这么说,而今陌晴和陌笙也大了,听着这话,不知道心底是不是不自在呢。”
宁陌晴抿抿唇,良久方才憋出来一句:“我才不在乎,那是我弟弟,你们对他好,我心底也高兴着呢。”
她说完这句话,就像是怄着气似的,转头看向宁陌笙,宁陌笙吃着东西,一言未发。
宁路远倒是有点意外,宁陌笙素来对这个孩子相当没有好感,而现在她居然什么都不说了?
轻咳一声,宁路远道:“的确,本官这个年纪了,倒是添了个儿子,也是好事一桩,曜儿的月钱按着一个月十五两走,你回头说下去就是。”
这句话,宁路远是对着柳平茵说的。
柳平茵脸色白了白,蹙蹙眉刚想应,想起宁陌笙之前说过的话,顿时就觉出不对劲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老爷,曜儿不过是个孩子,而且……也不过是个庶子,月钱定的可是有失妥当了?”
这是柳平茵第一次质疑宁路远的决定,宁路远的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轻咳一声道:“你说什么?”
“妾身只是觉得……”
“你觉得本官定的规矩不妥?”宁路远猛地一拍桌案:“放肆!虽说现在府上的账本是你在管,但是你莫要忘了,这还是宁府呢!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
柳平茵的脸色愈发惨白,良久,她方才勉强点点头:“老爷说的是。”
“你自个儿也好好想想吧,这么多年,你缘何一直没再添个一儿半女的,可是失了妇德?”宁路远沉声道。
这个罪名就大了,柳平茵的指甲几乎刻进手心,哑声道:“老爷何必这样说妾身,妾身不过是,不过是……”
她几乎要晕过去,还好宁陌笙伸手扶了一下,宁陌笙不紧不慢地抬眼,淡淡道:“父亲,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切莫忘了,当年倘若是没有母亲,现在便也没有这个家了。”
宁陌笙这句话说得笃定,宁路远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父亲没听清吗?”宁陌笙冷冷道。
她的眼神冷冽得很,仿佛装满了情绪,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宁路远想要拍桌子,可是抬起手来,却又没有砸下去。
这是他的心病,一直以来的心病。
宁路远知道,他最恨的就是旁人提起这件事,而现在,宁路远觉得自己就要被宁陌笙逼疯了。良久,他方才勉强开口:“当年,柳家的确是帮了本官良多,本官也对你母亲始终如一,现在这个正妻的位置还一直是你母亲的,又是因何,你自己心底也清楚,至于其他的……若是你们再以此要挟,
本官定然不会再客气了。”
宁路远显然也有点坐不住了,他起身冷声道:“行了,今日的事情便罢了,曜儿的月钱暂定和陌晴一样吧,此事莫要再提。”
他说完,便径自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