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被拿走的时候，许明月不经意地瞥见炉中的残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素素曾说，熏香中掺了大量的艾草，起到很强的凝神作用。

因此，她即使毫无倦意，每每到了晚上，熏香四起，便能快速入睡。

“娘娘，这是素素特意为你调配的！”

忽想起素素似乎还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特意调配？明明知道她为何不睡，为何还要想方设法让她安睡？

想到这里，许明月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这是素素特意为你调配的！”

“有了它，娘娘便再不会整夜失眠。”

“娘娘睡吧！”

“素素会守着娘娘。”

“娘娘，素素替你等着。”

......

素素，素素......

“素素！”许明月盯着眼前不停忙碌的身影，它忽然令她感到很陌生。

“娘娘，怎么了？”素素刚铺好了锦被，正在收拾梳妆用品。听到许明月唤她，便停下手上的动作，上前听候吩咐。

“皇上回来了吗？”不等她回答，许明月便吩咐道，“给本宫更衣！”

“娘娘，这是要去哪？”素素微笑着，一面给她穿了衣服，一面在身后紧紧跟随。

“你别跟着我！”刚到门口，许明月忽然停下扭头看着素素，严肃地命令道。

“娘娘......”素素脸上的微笑戛然而止，不解地立在原地。

许明月自进了秋生殿就变得十分古怪，甚至时常令她捉摸不透。

许明月前脚刚离开，花陌琛便从永乐宫赶了回来。

“参见皇上！”素素与一应宫女急忙行礼。

“皇上，月娘娘不在屋里。”素素上前一步，抢先说道。

花陌琛忙止住脚步，问道：“她去哪了？”

许明月孤身来到永和殿，一路闯入内阁，将整个龙榻翻了个底朝天，被子枕头散落一地。

“娘娘，娘娘轻点！”一名宫女跟在屁股后头收拾残局。

“娘娘要找什么？奴婢帮娘娘找便是......”

许明月没有理会她，像疯了一样，将整个屋子翻了一遍。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她像疯了一样，将所有的摆设推翻在地，花瓶茶杯碎了一地，她的手不知何时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不住地流淌着，滴落在地面上。

她想起了那一日凌晨，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看到素素在窗前放鸽子，翅膀拍打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

然而次日询问，素素却称没有收到回信，不过是她在做梦罢了！

“不过是做梦罢了！”

她每一次安慰的话，听起来是那般悦耳。

而她，一直深信不疑。

还有她第一次小产，第二次小产，每一次素素都哭得伤心欲绝，比她更痛三分。

她说这一切定是逍后暗中指使，她依旧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这次假孕假滑胎，亦是她出的主意。

“娘娘，安胎药来了！”

“娘娘，小心地滑！”

“娘娘，安胎药是我亲手熬的，放心喝吧！”

“娘娘......”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