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妇幼院住到第三天,连翘的身体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精气神儿好了,肚子里的小baby也壮壮的。听胎心音的时候,仪器里响起那种如同马儿在奔腾似的‘砰……砰……’声,振奋得她心脏都跟着跳动。
孩子非常健康,胎象也稳定了,准妈妈自然也不再需要住院了。
可是,皇帝没事儿,太监有事儿是老传统了。在火锅同志的坚持下,没法儿,她又多住了两天院。
两天后,邢爷见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同意她出院。离开的时候,那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医生最后又替她做了一次检查,见到男人紧绷的脸色,她笑得直摇头,又忍不住叮嘱了他们几句,同房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定期来孕检,孕期的后三个月最为关键,孕妇身体稍感不适就必须即时到医院来。
连翘微笑着允诺。
对这个女医生,她挺喜欢的。因为她的态度最为友善,这些日子每天的检查她很仔细,人也非常幽默,没事儿还拿她和火哥来开开玩笑,相处起来挺开心。
不过再喜欢医生,也抵不到回家的渴望。
企鹅似的沉重脚步一踏入景里,她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千好,万好,怎么都不如家里好啊。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沈老太太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鼻梁上架着个老花眼镜在看报纸。见到儿子扶着连翘进屋,她笑着放下报纸,起身就替她倒了杯水。
“翘丫头,现在感觉好点了没有?女人怀孩子啊,就是往鬼门关闯一遭,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出问题。”
“妈,我好多了,没事儿!你看,这不壮壮的么?”亮了亮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连翘笑呵呵地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水杯,撑着腰身慢慢坐下。
“妈,这么说来,咱俩都一样的,都得往鬼门关闯两次不可。”
取下老花眼镜放到眼镜盒里,老太太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接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轻轻喟叹了一声。
“唉,现在的医学发达,孕妇只要孕检都做好了,有什么问题都能及时发现的。不像我们那个年代多落后啊。你想想三十多年前的医疗设施和医疗技术,哪儿能和现在比?那时候孩子的出生缺陷多,因为难产死亡的产妇就更多了……”
瞥了她一眼,连翘牵了牵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刚才沈老太太眸光里微微的一恻,她瞧仔细了,但却不敢搭话和安慰。
老太太当年生火哥和小久的时候,正是她和老爷子浓情缱绻的时候吧?这会儿,她约摸是忆起了旧日的好时光……
和母亲打了招呼就坐到沙发上的火锅同志,屁股刚坐热,手机就响了。
对这连翘已经习惯了。不管他在哪儿,那手机密集得都不行,大事小事多如牛毛,即便人不在部队,可事儿半点儿都不敢耽误,各种汇报工作的都打手机。
邢爷接起电话,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就听他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就挂掉了。站起身来,他望了连翘一眼。
“妈,连翘,你们在这聊,我有点儿事,先上去一下。”
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的书房走了。
“这孩子啊,整天就是一个忙。翘丫头,你别介意他陪你的时间少……”望着儿子离开的方向,沈老太太笑着说。
儿女的婚姻,她都非常满意,可越是满意,越是怕出点儿什么。
大概这就是蛇与井绳的心理吧。
连翘捧着水杯取暖,笑着摇了摇头,说:“妈,我哪儿会介意啊。呵呵,比起其他那些军嫂来,我这都不知道多幸福了。”
沈老太太赞同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
“对了,三七早上走的时候说,明儿幼儿园有亲子活动……你这身子也不太方便,烈火要是没时间,就我去吧……”
“好,我一会儿上去问问他。”
连翘笑着点头,又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不停地往楼上瞟。
微笑着看她,沈老太太对她的反应心知肚明,摆了摆手:“去吧,问问他去,我看会儿报纸。”
小夫妻恩爱,都是巴不得随时都腻在一块儿的,沈老太太了解个中滋味儿。
连翘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老太太,有些尴尬地捋了捋耳侧的头发,轻‘嗯’了一声。
脸颊上,微微发烫。
说来她和火哥也算老夫老妻了,怎么会半时半刻都离不了似的?
书房里。
连翘进去的时候,火哥刚刚放下手机,刚才还冷峻的神色舒展着,看样子心情很好。
也不知道他究竟接了一个什么样的电话,瞧那股子充盈的劲儿,就跟普通老百姓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不用眼睛都能感觉得出来。
回身掩上门,她有些诧异地走过去,揶揄地问:“瞧你高兴成这样?有啥好事儿啊,赶紧说出来,给我分享分享。”
邢爷抽抽嘴角,哼哼轻笑一声,接过她的手,扶着她的腰复又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去。
然后,他下弯腰来,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仔细盯着她的眼睛瞅,目光里全是掩不住的喜悦。
“连翘,我是很高兴,这事儿绝对是值得庆贺的!”
连翘皱眉,好奇极了:“到底什么事儿啊?别吊胃口,赶紧说。”
捏了捏她的脸,邢爷眸子里流动着异样的光华,笑容灿烂得有些科幻:“连翘同志,鉴于机密的保密级别,这种高度绝密的事情我不能详细告诉你。不过,我能告诉你的就是,通过十几年的蛰伏,我们终于谍获了某国的绝密资料,听懂了吧?”
“哦。”连翘状似懂了的点头,遂即白眼一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是,邢烈火同志,我真的不懂。”
邢爷捏着她的下巴,干笑着:“不懂啊,不懂也没法再告诉你了。”
见他公事公办的样子,连翘弯了唇角又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那得瑟的小样子,像极一只偷到了鸡的狡猾黄鼠狼,轻轻拽着他的衣袖,低声儿说:
“其实吧,邢烈火同志,我懂不懂完全没有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只要你开心就好!
邢爷心里一暖,微笑着伸手将她圈在自个儿怀里,低下头,凝神注视了她片刻,说:“坏东西!连翘同志,我也是,只要你开心就好。”
拿肉麻当有趣!
不过爱人之间,背地里说这种话的时候,也不觉得会恶心人就是了,连翘嗤嗤笑着,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圈住,猛地一用力,拽了下来,便使劲儿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那爱卿你就讨好讨好我呗,你讨好了我,我就开心了。”
“小不要脸的东西!”哈哈大笑着,邢爷揉了揉她的脑袋,忽地沉声说,“好,朕准了!现在就讨好你——”说罢,他俯下头去贴紧她的唇,“爱妃,朕讨好你了没有?”
反咬上他的唇,连翘柔柔地缠着他,“技术差强人意,不过将就用吧!”
他钳住她身子的大手收紧,唇齿间越发用力,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
“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静待……”
轻呵一声,邢爷无奈低低一叹,“霸道的女人!”
“霸道的男人!”
“刚好一对!”
被他亲得小心肝乱颤,连翘立马反守为攻,两个人就在沙发上笑闹开来了。
邢烈火害怕弄到了她大大的企鹅肚子,一般在这种近身的肉搏战中,总是处于劣势的一只可怜虫,今儿也不例外。而连翘却天不怕地不怕,俯在他怀里乱扭乱动,左捏捏右掐掐,玩得不亦乐乎。
玩闹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上来的时候沈老太太交代的事情,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盯住他,吓了他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