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也赶紧敛去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扭过头去,颇为认真地问他。
“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犹豫似的沉吟了几秒,邢爷目光微微闪动,然后搂紧她腰的手紧了一紧,脸色有些凝重地说。
“易安然,昨晚上死了!”
死了!?
真的假的?!一大早听到这样儿的消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
微微嗫嚅着唇,她有些意外地喃喃。
“什么?她……真死了?”
“真死了!”
淡淡的三个字,连翘听不出来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都说人死如灯灭,什么恩啊,仇啊,急啊,都会随着肉体的消亡而消失殆尽,那么火哥现在会不会也挺难受的?不管怎么说,到底那个女人跟他总是不一般的。
她窥视着他的脸色,然而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女人的第六感觉还是让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心里绝对不太舒服。
心坎上,有块儿地方酸了。
越想,她越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轻轻啜了口气儿,她的指尖触上他硬实的胸口,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语气软软的:“火哥,你是不是很难过?没见着最后一面儿,是不是有些遗憾?”
眉目一沉,邢爷紧紧捉住她在胸口直戳戳的小手儿,眸子有些凛冽。
然而,他再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和她吵架了,不由得放柔了声音,但话里却带着斥责。
“你别他妈瞎胡猜,我不是为了这事儿!”
很多时间,人都是喜欢钻牛角尖的儿。
连翘也一样,见他有些难看的脸色,她的手微微往下,笑得一脸暖昧。
“那你是为了啥事儿?一听说她死了,就变成了这副德性了。呵呵,不是我说你,自个儿照照镜子去,看看脸色变成啥样子了?还有,我看啊,你软的不仅仅是心,这玩意儿都软下去了!”
“小畜生,故意找茬是吧?”
竖着眉头瞪了她一眼,邢爷声音倏地抬高了。
“得,算我找茬,赶紧走吧,我睡觉!”
空气里,火药味儿浓郁,一触即发。
只要点火,必燃!
因此,连翘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扯这事儿,毕竟易安然已经死了,吵架什么的现在实在不太适合。再且说这突然她就死了这件事儿,她自个儿也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消化。
太不可思议了!
她倒下床便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翻转过身去,冷背对着他,瞪着眼睛看着墙壁自个儿琢磨着。
“连翘——”
这女人啊……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邢烈火以为她真生气了。大手一挥,顺势轻轻地在她撅着的小屁屁上拍了一下。
“置什么气?”
这么一拍,那肉肉一触手,他又不禁失笑。
“别说,怀了孕不仅脾气见长,这身上的肉也在长!”
“……别惹我!”连翘挥开他的手,心烦意乱!
同样儿的,火锅同志也不想和她为了这种不值当的事儿吵架,贴近她的后背,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不明地调侃来,“老子看你啊,就是给惯的,今儿不好好收拾你,都不知道谁才是爷了……”
“你是爷!”
闷闷地回答了三个字,连翘还是想不通易安然为什么要自杀!
按理说,这种意志坚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是很惜命的,生死不止,战斗不休才对啊?她怎么会舍得去死?
“宝贝儿,别生气了,听我说啊!”
媳妇儿一生气,对于邢爷来说,天大的事儿都得靠边儿站。他伸手一掰他便将她的身体给翻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就连语气都软化了不少……
连翘,“……”
叹口气儿,邢爷再次拍了拍她的屁屁,声音却有些低沉。
“老实点儿听我说,不许再找叽歪。”
“说吧!”连翘心下闹腾,老老实实地半眯着眼睛望他,“说啊?我听着呢!”
邢烈火将她整个身子夹住,不让她再扭来扭去,而满手柔軟的触感,让他的生理反应再次蠢蠢动了起来。目光一沉,他不由得有些懊丧,搓火儿地看着她咬着牙切着齿。
“老子发现,跟你在一块儿,就没法说点儿健康话题。”
连翘没好气儿地瞪他,“自己不健康,还好意思怪我?”
捏了捏她的鼻头儿,邢爷又好气又好笑。
“小东西,你仗着怀孕老子现在不敢收拾你是吧?这拽劲儿真招人恨!”
懒洋洋的伸出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连翘语气不太顺。
“就拽,不喜欢以后你睡客房去,谁还拿枪指着你脑袋了?”
“狗东西,没良心!”淡淡地骂着她,他却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稳稳地环住她腰,声音柔軟了下来,语气里充斥着浓浓的疼惜,“好了,连翘,我给你说正事儿,免得你这小心眼儿又误会!”
“……”连翘不讲话。
他这意思,好像自个儿特别不讲理似的!
不过,偶尔……
偶尔是有点儿不太讲理!
见她的糗样儿,邢爷忍不住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然而将彼此的身体贴得更近,缓缓地说。
“监狱方面说,她是被人撕掉衣服结成条儿给勒死的。下手的人有相当强的反侦察能力,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警方提取的作案痕迹……”
连翘心里一窒,这死法?
撕了衣服勒死,有这么傻叉的杀人方法么?赤果着身体给谁看啊!
“你是不是怀疑那谁?”
与她对视一眼,邢爷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说不准!现在尸体已经移交到司法机关了,等法医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
一时间,连翘脑子里千奇百怪的念头不断在闪动,她几乎将自己看过的破案片儿综合资料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才蛮专业的问了一句。
“在她死之前,最后见的人是谁?”
“易绍天。”
这次邢爷回答得蛮快,但是瞄着她的眼神儿却带着些玩味儿!
易安然是重案犯,除了律师一般人是不可能想见就见的。
然而据狱警交代,昨儿晚上半夜十二点,易绍天突然急匆匆地赶到了看守所,进了监区要见易安然。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性,狱警怀疑,更没有拒绝,而且还听从他的吩咐离开了该监舍附近,他大约是在凌晨一点左右离开的,期间值班的狱警并未注意到他有何异常。
可是,今儿早上接到易安然死讯的时候,他却大惊失色的矢口否认了昨儿晚上探过监。
目前,由于这个案件的特殊性,在鉴定没有出来以前,易绍天已经作为最大的嫌疑人,留置在了刑侦大队,虽未正式逮捕,但人身自由却受到了限制。
听完他这些话,连翘心里彻底震住了。
“你相信是他干的?”
老实说,她真不信。这些年和易绍天接触不多,她现在也不太了解那个男人,可是,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他嫌疑最大,但实际上,他完全没有作案的动机。
摇了摇头,邢爷突然想到了最后一次见到易绍天的情形。
那天,他还特意提醒自己要注意保护连翘,小心邢子阳,结果当天连翘在农贸市场就差点儿出事儿。
何况,正如连翘所想,他同样也想不出来易绍天有任何要杀易安然的理由。
他就事论事地说,“当然不信,不过,一切都得以证据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相较于火哥的忙碌,连翘的日子还是一如往常——闲得扯淡。
管管女儿,陪陪老太太,养养胎。
至今三七闹腾得邢婉两母女进了医院后,柳眉并没有再来景里打扫了,而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老实说,家里天天出现这么两个祸害,其实也不是啥好事儿。
这样也挺好!
而卓大美人儿的漂亮百合花还是一如既往的送来,连翘全都一一‘笑纳’了,像个投了鱼饵的渔翁,她现在就坐等收网之日。
闲啊,其实这都些是闲出来的事儿!
好在,离婚后的爽妞儿没有了家庭的束缚后,来来去去地到是自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