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
别人夹的菜他是不可能吃的,可是小姨又是一番心意,他绝计不好意思拂了她的面子,真是可怜见儿的——
心里一寻思,她拿着筷子就去他碗里夹菜到自己碗里,嘴上笑着说。
“小姨别管他,他挑食长大的,喜欢吃啥让他自己来……”
一边笑着称是,小姨一边儿点头,看到他俩感情是真的好,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
望了他们,小姨父不时地伸手扶眼镜儿框,照例低沉着一句话不说。
话最多的人,当数宁阳了,小孩子在家憋久了,好不容易有人来兴奋得紧,那话里话外全是青春期男孩子对这个姐夫的崇拜。
这餐饭,很融洽,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饭后大家伙儿又聚在客厅里喝了会儿茶,连翘心情好,不停地乖巧讨喜,唧唧呱呱给他们讲点儿部队上的趣事儿,聊得都挺开心。
不一会儿,小姨问起他俩婚礼筹备的问题,还说作为娘家人,怎么着她也得给准备点儿嫁妆。
被小姨这么一问,连翘没了语言,因为她自个儿也一无所知。
邢爷看到她递过来的眼神儿,自然而然地接过话来,让小姨放心,这事儿有一个婚礼筹备组在准备,大小事儿都已经敲定了。
害怕他们不放心,他又挑了几件重点的细细说了,这隆重的程度,听得小姨和小姨父直点头,宁阳更是眉飞色舞开心不已。
和乐融融的相处,终于让连翘放松了心情。
搞掂。
算算时间,离元旦节的婚礼已经不足一个月了,听着火哥嘴里的安排,她心里简直是充满了向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婚礼的意义很特别,很重大。
呵,这种感觉和她当初拿到结婚证儿时可不一样。
这次是真正要嫁给她了么?
心里忒暖和。
……
终于,喜气洋洋的见面会结束了,两个人在小姨家待到下午,为了避免晚餐再尴尬,连翘没敢留下来吃晚饭,和小姨推辞了几句就准备回家了。
冬天的天儿特别短,等他们下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昏暗了,还零星的飘着雪花儿。
有点冷。
她拢了拢大衣,又站在楼下和非得亲自送下来的小姨唠叨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得的放开了手。
“小姨,我们回了,改天再来讨挠。”邢烈火坐在车上,特意放柔了表情,和颜悦色的跟她小姨告别。
他这人虽冷,但心却不冷,这个小姨对他女人那是打心眼儿疼爱,他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至于,其他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搓了搓手,小姨也没再客气,像个长辈似的嘱咐,“好,好,那啥,记得好好对咱们家翘翘!”
“放心,我会的——”
“小姨,你赶紧回屋啊,外面冷!”连翘忍不住插言。
“丫头,好好的啊!”
“知道啦!”
汽车慢慢的驶远了,驶出了小区,小姨还默默地在那儿站了很久。
连翘坐在战神汽车里,不停地转过头去看,望着雪花下的小姨,她的鼻子又酸又涩。
直到多少年后,她依然记得那个伫立在雪花中的身影。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疼爱她的小姨。
等她几年后再次踏入这幢破旧的居民楼时,已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得到来自亲人的祝福,连翘终于完成了心里的转型和自我认定。
嘴角挂着笑,终于感觉到自己是个已婚女人了。
已婚。
她的丈夫,邢烈火。
单单这几个字,在脑子里回荡和琢磨,就让她觉得心里蛮甜蛮暖。
婚姻生活,如今她必须放到首位上来了,甚至可以作为她的全部生活,以后都得跟火哥过日子了,她也愿意为了他,彻彻底底地交付出自己的那颗心。
迎着大雪,等他俩回到景里的时候,天儿已经完全黑透了。
晚饭是连翘自个儿弄的,没有叫景里的勤务人员。
她今天心情特别的棒,哼着歌儿准备的晚餐,不繁杂不多,简单的四个菜一个汤,很家常,味道也不错。
两个人相对而食,眉开眼笑。
晚饭后,是火哥收拾的厨房和碗筷,很有点居家男人的味道,对于这一点儿,连翘是万分感激的,她喜欢做菜,但不喜欢准备的前奏和善后的尾声,尤其是深痛恶绝的洗碗。
多么矛盾的女人,幸好,有这么一个男人愿意顺着她,宠着她。
看着他高大坚拔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活,看着他拿惯了枪和笔的手在洗碗池里折腾,她想,这就是她的幸福婚姻,她的幸运爱情。
这一切,真的蛮好。
收拾完这一切,他俩一起上了楼,同往常一样,火哥还是去了书房,她是个闲人,既然无事就去泡澡。
海训三天回来,昨晚又好一顿操练,今儿在小姨家又废了点儿心神,直到此刻躺在浴缸里,望着天花板儿出神的她,才感觉到自个儿是真的疲倦啊。
还是火哥身体好,那精力怎么就充沛得像头耕牛似的?
想到这儿,脸儿又红了红——
泡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小腹有些下坠般的胀痛感,像往常大姨妈来的时候一样。
仔细一寻思,这大姨妈刚走不过十来天,怎么回事?
她赶紧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结果,说曹操,曹操还真就到了!
丫丫的,难不成经丶期不调了?
她脑子烦闷了,真是越想越搓火儿。
当然,让她起火的不仅仅是大姨妈又来了,而是大姨妈来了就证明一件事,她苦心盼望的肚子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老实说,她都有些焦虑了。
跟火哥感觉越来越好,她就越来越想要一个孩子,哪怕有了孩子会放弃很多的人生追求她也不介意。
最近两三个月,她一直听话地喝了蛮多中药,肚子痛的情况已经挺少了,而且一般痛一会儿就过去了。
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和小姨在雪天里站的时候太长,她肚子痛得特别厉害。
捂着肚子,她蹑手蹑脚的出来,找了片儿卫生巾垫上,就去找医药箱,想翻两片儿止痛的药物,可是来来回回翻遍了也没有……
她郁结了。
火哥不许她痛的时候吃那种直接去痛的药物,看来全都被毁尸灭迹了。
实在痛得不行,她跑上了床,盖上被子就蜷缩起身体揉着肚子来,等邢烈火从书房回卧室的时候,瞅到的就是她一脸的苍白。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妮儿,怎么了?”
眼皮儿一抬,连翘摇着头看他,火哥最近实在太忙了,她不想让他替自个儿这些糟烂的小事儿操心。
女人么,痛经多正常啊!
可是她的样子又怎么瞒得了侦察能力超强的邢爷?
他掀开被子只瞧了一眼就明白了,把她捞了过来抱到自个儿怀里,伸出手就去揉她的小腹,“肚子又痛了是吧?”
“也没多疼啦,一会儿就好了。”
见不得她要死不活那劲儿,邢爷眉头都蹙到了一起,直接了当的问:“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