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蛋!
到底是什么人!
又为何要抹杀自己的记忆?!
或许……
真的是探花郎那个混蛋?
抹杀记忆的手段有很多,但是,唯有探花郎的回忆杀,最为著名。
而且,听游魂刺客所言,自己跟探花郎,好像还有些仇怨!
可问题是……
如果自己真的跟探花郎有仇,那他为何没有杀了自己,反而抹杀了自己的记忆?
失去了记忆,绝对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过往什么的,也许不重要。
但是!
让人无法接受的!
不能忽视的一个问题!
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啊!!!
身后传来灵力波动的痕迹,林小舟不必回头,也知道那小贱人追了上来。
游魂刺客?不是号称在游魂岛上,唯一一个有资格以“游魂”自居的高手吗?怎么连那个小贱人都缠不住?
林小舟有些气急败坏,好多次都想停下来跟那小贱人拼了。
可是,理智还是让她继续没命的跑路。
笑话!
小乘和大乘,是能拼得过的吗?
在修行界,一个筑基者,也许能利用一些手段,干掉一个金丹高手。然而,一个小乘高手,绝对不可能打得过一个大乘高手——至少林小舟没有这份自信。
打得过就赶尽杀绝,打不过就尽早跑路——这就是林小舟的生存原则。
……
茫茫雪山,刺眼的白。
刺骨的严寒,冻煞了这天地。
一座被冰雪覆盖的雪山的山顶之上,常年不化的一片片雪花,竟然开始融化。
雪水逐渐化去,露出了一间小巧的冰屋。
冰屋没有门,一眼看去,便能看到冰屋里横放着的一具棺材。
那棺材之上,冒着热气。
融化的冰水,从门口流出来。
棺材一旁,一个年迈的老者,盘腿坐着,微微闭眼。
忽然,那棺盖被人推开。
一个满头华发的男子,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他怔了许久,才从棺材里跳出来。
他身上唯有一件兽皮做成的粗糙的短裤。
看了一眼旁边盘腿而坐的老者,青年拧起眉头,叹一口气。
“前辈……安心去吧。”说着,青年随手打出一道天火,落在了那老者身上。
顷刻间,老者的肉身,被天火焚去,化为一片飞灰。
又从那棺材里取出一把剑来,青年想了想,意念一动,剑身之上,天火肆虐。
片刻,那剑身,竟然开始发生变化,最终变成了一把刀。
而剑柄之上的“天剑”二字,也被抹去。
将刀和那棺材都收进储物戒指,青年这才走出冰屋,看一眼外面刺眼的雪白世界,怔了许久,才踏步前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厚重的积雪。
金丹修为的他,可以飞起,却没有飞起。
仿佛这湿漉漉的雪地,这冰冷的严寒,对他而言,就是一种享受。仿佛他不愿却又不得不离开这片让他感受愉悦的所在。所以,便一步一个脚印的缓缓而行。
他的歩速越来越快,心也越来越急,最后终于腾空而起,飞身下山。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林再。
你……
还好吗?
脑海中忽然回荡起许多年前,林再绝望的痛苦的哭泣。
他怔了一下,落在了山脚下。
他忽然有些迷茫。
不知自己是否该去找她。
找到了她,又该如何面对她。
他有些不知所措。
漫无目的的迈着步子,缓缓而行。
也不知这里是什么所在,放眼望去,竟然尽是皑皑白雪。
是正值冬季,还是这里一直就是这样?
五百年过去了,世界还是原来的模样吗?那些故人,都还好吗?还有父亲陆老残……
青年心中忽然一痛。
他,还活着吗?
还有那个自己本该称之为“师娘”的女子……
如果不能确定艳无双是否安全,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莫名的想到了那个吻。
青年有些讪讪。
想想当初自己的行为,真是有些亵渎这份情义了。
难免还会想到周元生,想到陆紫烟,想到陆媛凤,想到鸿翔……
胡思乱想了一通,青年收敛了心神。
四下里看了看,青年有些不辨方向。不过,只要一味的往前,总能离开这片雪山。
他祭出刀来,腾空而起,往前疾飞。
只是,没有飞出太远,青年忽然感觉好像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拽住,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狠狠的往地上栽了下去。
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一个急急的转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惊异的环顾四周,却并不见什么人影。
青年迟疑了一下,朗声问道,“尊驾何人?!”
停了片刻,一个清冷的女子的声音才在周围响起。“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略一沉吟,道,“在下陆又生,纯属路过,若有得罪,还望见谅。”
“陆又生?”那女子似乎有些狐疑,“你的元神,似曾相识。”
陆又生心中一惊。
自己的元神,经过天诛的淬炼,早已摆脱了曾经的痕迹。而这个女子,竟然还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若非她在胡说或是感知错了的话,那就说明,这个女子,不仅修为高绝,也和曾经的自己很熟悉!
陆又生迟疑片刻,道,“相逢何必曾相识。还不知尊驾怎么称呼,这里,又是何处?”
那清冷的声音回道,“这里是雪域。”至于自己的名字,她似乎并没有兴趣告诉陆又生。
雪域?
千万雪山,生灵罕见的雪域吗?
这里,倒是有个熟人——冰美人。
据林再说,她也是自己的一个“姘头”。
想起迟心之前说过,需要一个极为广袤的极寒之地,来布置天诛,如今想来,这雪域之地,最是合适了。
莫非这女子,就是冰美人?
陆又生想了想,说道,“晚辈无意打搅,还请行个方便,放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