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刚果然是说到做到,从老爹樊岳的房中抱出两坛好酒与程坤共饮。
酒至酣处之后,他拉住程坤的手不放,控诉自己的老爹是如何如何地“专制”,全然不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程坤知道他生性喜好武事,又最崇拜开国太祖手下的绝世名将龙且,心中一直没有放弃过参军的念头。
程坤现在官职升到军司马,手底下能带领四百兵卒,如果樊刚真的一门心思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的话,他倒是可以照应一二。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很多人参军的时候都会拉上自己的乡党,为的就是到了军中之后能有个照应。
但当他问起樊刚可舍得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时,樊刚吭哧吭哧不说话了,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害羞的缘故。
原来这家伙听说老爹给自己说了一门亲之后,自己私下里偷偷去看了一下,对女方的相貌倒也是十分中意,所以表面上虽然还有些扭捏,但实际上却早就是千肯万肯了。
程坤看出了他的口是心非,被他做出的那副小儿女情态恶心的不轻,笑骂着一脚把他踹到桌子下面,却是打定主意不再提带他入军之事。
而樊刚也没有爬起来继续喝,没过多大一会儿,鼾声就起来了。
他在回家之前就与县衙中其他的衙役喝过了一顿酒,虽然被程坤用真气驱除了酒气,但晚上又喝了一坛陈年老酒,这会儿酒意上涌,便酣然睡去。
程坤看他那狗熊一样的睡姿,笑着摇摇头,一个人把剩下的半坛老酒喝完,心情倒是十分的舒畅,一时间也懒得去管到了帝都后会遇到怎样的麻烦。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愁明日忧。
樊叔和他的妻子此时也早已经睡下,程坤将酒喝完之后也准备睡觉,但他眼睛望向墙壁上的窗户时,却发现院中清冷的月光下有一个倩影仰首独立,似乎是在欣赏着美丽的月色。
程坤走到院中,站到她的身边:“将军还没有睡下啊?”
彭柔低下头,看着他说道:“只是没什么睡意罢了,修为到了你我这等程度,一两晚不睡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的这个朋友是跟你学的拳法?看得出来,有些底子,当了兵应该会有些前途。如果他真的想要从军的话,可以让他直接来血门关,我可以做主把他收进来。”
程坤知道彭柔把自己与樊刚的对话都收在了耳中,他摇头拒绝:“还是算了,我想对他来说这样平静的生活也未尝不好。”
说完之后便发现彭柔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他有些疑惑不解,不知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彭柔叹口气说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这么老成,刚才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个经历过风雨的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