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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 渐渐驱散了室内的昏暗。
松月堂后宅的西里间是魏娆与陆濯的浴室,此时室内水波轻响, 间或传来一两声媚入骨髓的嗔骂。
隔壁的次间, 碧桃、柳芽并肩坐在绣凳上,对于里面的动静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们手里分别拿着一把宝剑, 用专门擦剑的绸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端午休假, 今早世子爷陪郡主起来一起练剑,两位主子剑招不同, 身形却都如行云流水, 真好像那天上的神仙眷侣下凡。
只是, 神仙也喜欢夫妻之乐呢。
擦了两遍, 两把剑都入了鞘, 碧桃留守这边以防主子传唤, 柳芽抱着两把剑去收好。
等柳芽回来,就听里面震荡的水波声一阵急过一阵,仿佛有那顽劣的孩童, 拿着船桨越来越快地拍着水。
柳芽看向碧桃, 碧桃看向柳芽, 都红着脸笑了。
又过了两刻钟, 里面才传来走动的脚步声。
两个丫鬟都准备起来。
不过主子们并没有叫她们伺候什么, 稍顷,门帘挑开, 身穿白色中衣的世子爷抱着软绵绵的郡主走了出来, 很快就去了东屋。
碧桃、柳芽便先收拾浴室了, 有些痕迹,关乎到主子们的私密, 不能让小丫鬟们瞧见。
东屋,陆濯将魏娆放到床上,他也跟着躺了下来,一手将魏娆揽到怀中。
她的脸上残留着妩媚的酡红,她长长的睫毛慵懒地垂着。
陆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放松的魏娆了,从他打了韩辽开始,魏娆就担心周慧珍会受伤,后来寿安君一举替周慧珍拿到了和离书,总算断了周家与韩家的关系,魏娆又怕事情解决得太容易韩辽可能还藏了什么后招。
她看似洒脱不羁,其实心里装了太多人。
“今日咱们骑马去闲庄?”揉.揉她的眉,陆濯笑着道。
虽然老太君不想魏娆经常去闲庄,可端午佳节,做晚辈的还是要去陪老太君吃顿饭。
魏娆睁开眼睛,见陆濯是认真的,她犹豫道:“你就放三日假……”
陆濯打断她的话:“三日假,一日陪你跑马,两日在家里,祖母不会说什么。”
他有这份心意,魏娆自然笑纳。
早饭过后,夫妻俩分别去春和堂、忠义堂坐了坐,便朝国公府大门口走去。
二公子陆涯今日也要陪妻子乔氏回趟娘家,陆涯刚把乔氏扶上马车,听见管事给兄长行礼,陆涯便示意乔氏稍等,他转身,笑着与陆濯、魏娆道:“我刚刚就看见飞墨了,大哥大嫂要出城跑马吗?”
陆濯颔首:“正是,你们这是去哪?”
陆涯道:“过节了,我陪婉云去拜见岳父岳母。”
兄弟俩寒暄过后,一个上了马车,一个与魏娆骑上骏马,分别出发了。
乔氏坐在车中,透过帘缝看着陆濯、魏娆并肩骑马跑了过去,看着魏娆飞扬的马装裙摆消失在眼前,等陆涯上车后,乔氏轻声道:“大哥与大嫂感情真好,无论大嫂想做什么,大哥都高高兴兴地陪着。”
陆涯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不够好?”
两人成亲未满一年,仍算是新婚阶段,面对丈夫的温声调侃,乔氏嗔了一眼过去,然后就靠到陆涯肩膀上,拉着他的手道:“你对我好,与大哥对大嫂又不一样,大嫂做的事可谓离经叛道,我若学大嫂那般当众扔你茶碗,你能不生气?”
陆涯想了想,道:“若我得罪了你,便不会生气。”
乔氏没料到丈夫竟然会这么说,心里一甜,但还是道:“我再生你的气,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对你不敬。”
陆涯有点明白妻子的意思了。
他笑了笑,握着乔氏的手道:“你性情温柔,大嫂比较骄纵,可大哥就喜欢大嫂那样,只要大哥喜欢,咱们又何必在意。”
乔氏忙道:“我没在意,就是觉得,大嫂将来要做咱们国公府的宗妇,有些脾气该收敛一点了,不能一直这么我行我素下去,像老夫人,德高望重,那才符合一家老祖宗的气度。”
陆涯觉得妻子的话在理,不过祖母健在,大嫂还年轻,等大嫂生了孩子,肯定会慢慢收敛玩心,假以时日,一定也会变得像母亲、祖母那样。大哥现在纵着大嫂,可陆涯觉得,大哥骨子里也是希望郡主能效仿祖母的。
端午过后,五月二十,英国公府唯一的姑娘陆长宁要出嫁了。
男方是三夫人的娘家侄子,刑部尚书杜老尚书的嫡孙杜如钧,今年二十一岁,在大理寺任职。
魏娆以前没见过杜如钧,新郎来迎亲,魏娆与乔氏妯娌俩站在一起观礼,魏娆这才算是认识了杜如钧,是个面容俊朗一身正气的世家公子。有三夫人这层关系在,陆长宁定亲前自然与杜如钧接触过,以陆长宁的脾气,既然答应嫁了,必然对杜如钧十分满意。
魏娆与陆濯打听过杜如钧,陆濯的言辞中对这位堂妹婿很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