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低头,目光落在孩子的睡颜上,平常他睡了这么久早就醒了,可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在她怀里抱着的缘故,一直睡的很香甜。
林兆和道:“陈国跟大燕民风民俗不同,你回去,又是回镇国公府,想来介意你从前的人不多,我……,要你答应我,五年之内,不要嫁人……”他的原意是她一直不要嫁人,可他知道,要求可以慢慢累积,一次要得太多,会适得其反。
阮娘根本没想那么长远,她甚至没考虑过回陈国后继续嫁人的问题,毕竟她都有了孩子。
她只是想离开燕国,离开那个妾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做一个独立的人。
林兆和却把她的沉默当成犹豫,心里狠狠一疼,立即道:“阮娘,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要那么着急,好不好?”
他说完就目光带了祈求的看着她,直到看着她缓缓的点了下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连忙问:“你答应我了,是吗?”
阮娘的头垂的很低,但还是说了个“是”。她现在没想过男女感情,不,应该说她经历的两段感情,都是畸形的,所以,她能不能接受其他人,还两说,起码现在,她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她曾经想过带着孩子回了陈国,就一心一意的养育孩子,将来,谁若是对孩子好,孩子又喜欢,她可以给他找一个继父,让他有个完整的家庭……
林兆和的心中闪过一抹狂喜。他深信,这头一步走的好了,以后他跟阮娘的关系会像他身上的伤口,慢慢的就会痊愈。
孩子就是治疗伤口的良药。
他们之间,毕竟还有一个孩子不是么?所以,他的起点已经比别人高出许多了。
他的手动了动,很想去抓她的手,然而他忍了下来,而是悄悄的,趁着她不注意将她的一片衣角攥在手心里,仿佛这样她就不会跑的太远。
林兆和说了许多话。
“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你跟我的时候清清白白,而我,年纪大,还身体有残,是我配不上你……”这是哀兵之计。
阮娘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他早管着干什么去了。
“阮娘,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总觉得晟哥儿就是我们的头一个孩子,你知道么,大慈安寺的弘音大师也曾说过,我们跟孩子的缘分很深……,第一次是我们没准备好,可孩子心疼我们,他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你相信么?”
听他说起那次小产,阮娘的情绪有了裂纹,手指节有些发白。
对她来说,流产,比生产还要痛。
生产是不怕的痛,是期待新生命,可小产却是自己害死了孩子。她在怨怪他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怨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