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萝先去了李风那,苏兰扒在柜台边,有气无力的,萧寒不在。
“你这是干嘛呢,怎么这副表情,时辰差不多了,陪我去刑场。”
苏兰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了,要是碰上我爹跟我哥,我肯定会被他们骂死。”
沈月萝好笑的道:“哟,看不出来,你还有怕的呢,你要真不去,就留在这儿,别到处乱跑,小景也跟着你,带着它上街太不方便。”
“哦……知道啦!”
沈月萝看她半死不活的样,无语极了,“不就是个男人嘛!瞧你这点出息,我替你跟萧寒宣战了,等今天的事完了,让秦玉风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气死他!”
“相亲?我不要,”苏兰撅着嘴,兴致不高。
“什么不要,你非要不可,就得气死萧寒,臭丫头,争点气行不行,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止他一个,好了啦,别再这副死样子,告诉你,我已经跟秦玉风谈过了,美容配方的事,他开始研究了,等他研究出来,让你第一个尝试,”沈月萝嘿嘿的笑。
苏兰满眼的怀疑,“你不会把我搞毁容吧?不行,你已经够难看的了,要是再丑点,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沈月萝怒了,一把拍在她的头上,“傻样,别因为一个萧寒,就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他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好看与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好像我跟龙璟,他长的再好看,跟我也没关系,因为我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龙璟?”苏兰看她的眼神很鄙夷,“是他不喜欢你吧,瞧瞧你,脾气那么坏,性格又粗暴,整天风吹日晒,跟那些闺阁小姐一比,你这皮肤糙的跟树皮一样,你跟他站在一起,就是鲜花插牛粪上,你是牛粪,他是鲜花,哈哈!”
苏兰笑的前俯后仰,把个桌子拍的咚咚作响。
李风趴在桌上修改图样,一直听着她俩不着调的吵吵,修气的眉头越皱越深。要不是店里走不开,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这俩人太粗俗了。
跟苏兰闹了一阵,感觉苏兰心情好些了,沈月萝这才离开。
刑场上,远处是一方长形观斩台。
龙震天一身官服的坐在首位,龙昊嘴角噙着温和善意的笑容,坐在左侧。
龙震天的另一边,坐着龙璟,与平日戴着面具的他不同。
今日的龙璟,脸色苍白的像鬼,身子软软的缩在椅子里。
这么热的天,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毛毯。
不仅盖的厚,穿的也厚。配上他孱弱的模样,真像大病初愈。
虽然如此,却也难掩龙璟天人之姿。
沈月萝刚刚走到外围时,就听见有不少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起这位从未露过面的龙世子。
“嗳嗳,你们说那是龙世子吗?听说他病的很重,还长了癞子,可是我瞧着他脸上也没癞子啊,就是太白了,比俺家的面粉缸还要白,”说话的是个老婆婆,眼神不太好,要眯起眼,才能勉强看清。
站在她旁边,年纪稍轻的妇人,手上还提着篮子,“兴许是有了灵药,把病治好了呢,人家是堂堂的世子殿下,有的是钱,什么药买不到!”
“你这话说的不对,”另一个胖胖的妇人很不赞同她的话,“咱们永安的王爷,可不是什么贪官,对百姓宽厚,我听人说,咱们永安的税负是整个南楚最少的,你们想啊,要不是税负少,咱们的日子能轻松吗?反正我是打心里盼着世子殿下身子大好,每回进庙上香,我都得求一求呢!”
先前的老婆婆呵呵笑上了,“那你们说世子殿下身子好了,沈家的亲事还能成吗?”
胖妇人直摇头,“不好说,这回沈家倒了,两个闺女都得跟着倒霉,你瞧瞧,下个月就要定亲,龙家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叫什么事。”
提篮子的妇人也不同意她的观点,“依我看,沈二小姐的婚事,危险了,大小姐跟世子的婚事,说不定还有戏呢!”
“就是就是,龙世子的病见好,定是沈家大小姐有福气,还没嫁过去呢,这福气就显了,要是真的成了亲,龙世子的病要想痊愈,那是指日可待,”老婆婆一个劲的点头。
沈月萝这个当事人,在旁边听的嘴角直抽抽,抬眸朝龙璟的方向看去。
竟意外的撞上他随意转过来的眼神,视线相触,沈月萝在心里呵呵冷笑两声。
这妖孽,眼神电力太足,即使隔这么远,她都被电的心跳加速。
为了掩饰自己的丢脸行径,她朝龙璟丢去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龙璟漂亮的眉峰,微微挑起,眼底似有笑意划过,很浅很淡,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接着,又捂着嘴咳了起来。
沈月萝真替他担心,再咳狠一点,说不定就得把肺咳出来了。
她在心里腹诽,哪里想到龙璟竟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用眼神戏耍她,又故意摸了下嘴唇。
不得不说,这货嘴巴长的真好看。
虽不是秦玉风那等惹人犯罪的唇形,但也足以让围观的女子化身为狼,恨不得扑上去亲一口。
这是沈月萝的想法,因为她发现自己很想这么做,不为别的,就为毁掉他得意的笑容。
叫人看着不爽,沈月萝丢给他一个白眼,警告自己忽视他,不看他就是。
台上除了龙家三人,下面还坐了几个
三人,下面还坐了几个县首,副官。
龙昊身为永安王的二公子,地位仅次于龙璟。
但是今日,龙璟的出现,无疑向永安的百姓昭示,谁才是真正的永安世子。
嫡子与庶子的区别,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龙昊看着在座的几个官员,总是跟龙璟套近乎,言语间的恭敬与谦卑,那是对待龙昊绝对没有的。
别看龙昊此时坐的端正,脸上还带着亲和的笑容。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怨恨。
今天早上,他跟往常一样穿戴妥当。
心里琢磨着今日监斩沈奎,是个让他出现在公众面前最好的机会。
过了今天,谁还会记得龙璟是谁,人们只会记住永安王府的二公子。
哪知,他走到王府外时,却看见府门外停着三辆马车。
龙璟跟龙震天一并走了出来,就在他的身后。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想到这里,他看向龙璟。
如果不是孱弱的病态,这个男人无疑是出色的。
那又如何,不管他再怎么出色,整个永安王府只能是他的。
午时已到,沈奎被人押上刑场。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站在台下的沈月萝,被人群挤到了最前面,耳边传来几声哭泣。
她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人群的夹缝中,看见沈婉跟周秀兰。
几日不见,这母女俩看上去憔悴许多。
沈婉穿着一身白衣,清减娇弱,头上别着一朵粉色小碎花簪子。
不得不说,几日不见,沈婉转换风格了,走起纯白路线。
沈月萝不着痕迹的往旁边闪了闪,自卑这个事,不是她愿意的,实在是情势所逼。
瞧,跟她一身粗布浅紫我小碎花的裙子比起来,沈婉无疑是天上的仙女,而她,仍是土不拉吉的小村姑。
周秀兰被沈婉扶着,不停的抹着眼泪,当瞧见沈奎被押到斩刑台时,忍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