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军一连驻扎了三天,五日之后便是血月,可是看颜珂的精神却是越来越不济,精神恍惚不可终日。
兰千月终是忍不住,开门见山地向乌哈朗问出了口,“你对颜珂做了什么?”
乌哈朗笑了笑,“你看我本就实力不高,现在挺着一副病弱之躯能对她做什么?”
兰千月皱眉,“那她?”乌哈朗摇摇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皆因她咎由自取。”
兰千月更是疑惑,乌哈朗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兰千月只好退出了房间,看来乌哈朗是认准了不打算告诉自己。
兰千月出了马车,正看见君无邪悄悄的跟在颜珂的身后,兰千月一怔,忙跟了上去。
君无邪拉着兰千月闪到了一旁,惊险的躲过了颜珂的回眸一瞥,兰千月小声的问道,“颜珂这要是做什么?”
君无邪没有回答,拉着兰千月追了上去,颜珂身穿一袭黑衣跟黑夜融为了一体,月光下黑衣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甚至兰千月可以闻到颜珂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颜珂止步于湖畔旁,对着月亮的方向跪了下来,兰千月眯起眼打量着颜珂似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木盒。
然而当兰千月还没有看清楚那黑色的盒子是什么的时候。
从四周飞落了一堆黑衣人,将颜珂包围其中。颜珂顿时收起了盒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和黑衣人缠斗起来。
兰千月看了君无邪一眼,慢慢的退了回去,因为兰千月清楚的看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正是青玄。
若是青玄找来了帮手来刺杀颜珂,兰千月和君无邪这个时候既不能帮青玄也不能帮颜珂,所以二人只能退回扎营之地静静的守候着。
待到月头渐渐落了下去,颜珂步履蹒跚的走了回来,身负重任,魔君主将讷跋看到了颜珂,惊呼一声,“快来人,魔后受伤了。”
君无邪看了一眼兰千月,走了过去,魔兽给君无邪让出了一条道,颜珂虚弱的看了君无邪一眼便昏倒在了君无邪的怀里。
君无邪抱着昏倒的颜珂,对着角落里的兰千月尴尬的一笑。
而讷跋只以为是魔主对着自己冷笑,顿时浑身一颤,忙跪地请罪,“都是属下失职,疏于防范才让……”
君无邪摆了摆手,“是魔后自己出去的。”
讷跋脸色和缓,“魔后受伤不轻,属下这就去请巫医过来。”
兰千月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爹爹他会诊病,他……”
讷跋一喜,“那就去将你爹带过来给我们魔后看看病。”
君无邪脸色一沉,讷跋一僵,急忙改了口,“去请,将你爹请过来。”
兰千月点点头,一路小跑跑向了乌哈朗所在的车上,兰千月爬上车的时候,乌哈朗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剧烈的咳嗽使吐出的鲜血不止。
兰千月一惊,“不是说你的病好了不少么?今日怎么又变得这般的严重?”
乌哈朗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眼神有些慌乱,“颜珂发生了什么?”
兰千月错愕的看着乌哈朗,“颜珂这几日的反常和你有关?”
乌哈朗眉头紧锁,没有回答兰千月的话,又追问了一遍,“颜珂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千月黑沉着脸,冷声答道,“受伤了,很严重,离死不远了。”
乌哈朗惊讶地站了起来,奈何身体太过孱弱,摇晃了几下,靠在了车背上硬生生的撑着,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兰千月眼神一紧,想不到昔日容光焕发的凰城巫医,会变成现在这般连站立都成奢望的病秧子,兰千月心软了下来。
兰千月用小小的身子托着乌哈朗的腰,“我扶你过去看看,不用急。”
乌哈朗眼眸闪烁着,急迫不言于表,兰千月扶着乌哈朗走到颜珂身边的时候,讷跋已经急不可耐了,“这人怎么还不过来?”
乌哈朗咳嗽了两声,拱了拱手,“实在是在下的身体耽误事,抱歉。”讷跋脸色一僵,小心打量了君无邪一眼,尴尬的笑了起来。
乌哈朗看到颜珂的脸色苍白,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脸色愈渐的凝重,
甚至扶着乌哈朗的兰千月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乌哈朗因为气急而浑身颤抖着,只是兰千月并不知道乌哈朗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
“扶我蹲下去。”
兰千月点点头,缓缓的蹲了下去,乌哈朗借着兰千月的支撑,竟然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地上寒气逼人,乌哈朗竟是丝毫都不介意,伸出手翻了翻颜珂的眼皮,诊了诊脉,半响,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送到我车上。”
讷跋浑身一僵,看向了君无邪,毕竟魔后是魔主的妻子,纵使乌哈朗是个大夫,但到底是个男人。
谁成想,君无邪站起身,抱着颜珂就走向了乌哈朗的马车,讷跋微微有些愣了,“你说魔主对魔后有没有一点,一点…”
讷跋怎么看都觉得,君无邪和颜珂之间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猫腻,感觉怪怪的,而讷跋是个粗人并不会表达,叹了口气,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去了。
君无邪刚刚将颜珂放在马车上软软的地毯之上,颜珂睁开了双眼,茫然的打量了四周,将君无邪的衣袖攥的紧紧的,“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君无邪神色一凛,“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颜珂眼底茫然并不像是装出来的,颜珂想了片刻,脑袋疼了起来。
君无邪看了一眼兰千月,拍了拍颜珂的后背,“想不起来便不想了吧。”
颜珂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为什么会受伤?”
君无邪眼眸闪了闪,“你自己出去,回来便成了这般的模样?”颜珂一惊,“现在是九号?”
“十号。”
颜珂顾不得身上的伤,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只听颜珂在外面大吼了一声,“出发。”
车外便听到了错综交杂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兰千月从车窗望出去,魔兽们已经收拾好了,就连马车也缓缓的走了起来,跟在众人的身后。
兰千月望向了自始而终都没有说话的乌哈朗,“你还是什么都不打算和我说么?”
乌哈朗冷冷的看着君无邪,“魔主坐在马车里不会引人注目么?”
兰千月瞥了一眼君无邪,君无邪身形一闪,从马车中飞身而出。
乌哈朗看着君无邪的背影,“他并没有恢复,随时都可能成为颜珂的傀儡。”
兰千月黑眸一沉,“不要避重就轻,你对颜珂做了什么?”
乌哈朗深吸了一口气,十分疲惫的靠在了车背上,“我对她下了和君无邪一样的无心咒”
兰千月一惊,错愕的看着君无邪,“你说什么?你对颜珂下了无心咒?”
乌哈朗深深的点点头,“不错,不过很明显并不成功,你也看到了,颜珂醒了过来。”
兰千月皱起了眉头,“颜珂遇到了青玄阻止的刺杀,难道是受伤导致她清醒了过来?”
乌哈朗摇了摇头,“我只是试着对她下了无心咒,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可以成功。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在我的意料之外了。”
兰千月点点头,“距离血月还有不到五日的时间,魔将们不吃不喝日夜兼程才有可能赶到寒冷的西北边界。”
乌哈朗咳嗽起来,脸色是难看的青灰色,兰千月担忧的问道,“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乌哈朗摇了摇头,看着兰千月的眼神一变,原来兰千月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小衣服在身上格外的别扭。
乌哈朗将自己的外袍裹在了兰千月的身上,兰千月脸色通红,只听颜珂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兰千月一僵,乌哈朗咬了咬牙,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对着兰千月的眉心按了下去。
颜珂一愣,再看了一眼,惊吓的心才安了下来,方才差点以为自己就看到了兰千月,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颜珂松了口气,对乌哈朗说道,“听闻巫先生精通医术,我来讨些金创药。”
乌哈朗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扔了过去。
颜珂接住后对着乌哈朗笑了笑,瞥了一眼兰千月道,“小月可是冷了?待会姐姐送件衣服过来。”
颜珂说完话,便走了。兰千月松了口气,乌哈朗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兰千月一惊,“乌哈朗。”
门帘在这时突然被掀开了,乌哈朗和兰千月顿时定在了原地,回头一看竟然是君无邪。
兰千月不禁松了口气,然而君无邪眉头紧皱,“你的衣服。”
说着,君无邪一下子扯开了兰千月身上的乌哈朗的外袍,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兰千月的肩上。
兰千月嘴角一抽,“颜珂待会怕是要过来。”
君无邪这才意识到兰千月的变化,缓缓的勾起了嘴角,将兰千月抱的紧紧的,乌哈朗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道,“她来了。”
君无邪松开了兰千月,“我去挡她。”说完,君无邪一转身,跳出了马车,颜珂看到君无邪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在这?”
君无邪挑了挑眉,“等你。”
颜珂冷冷的勾起了嘴角,冷笑了一声,想要绕过君无邪,君无邪一愣,捉住了颜珂,“你做什么?”
颜珂扬了扬手里的衣服,“小月太冷了,我将这件鹿皮披风给她。”
君无邪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不用。”
颜珂认为距离西北塞外越来越近,君无邪的存在目的也越来越弱,对待君无邪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