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笑冷笑着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李欣柔。

“你一个将死之人，我还需要在你面前装好人吗？”骆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欣柔，眼神悲悯，仿佛是在看一只可怜的臭虫。

李欣柔疯了一样想要从地上站起来，“骆一笑，你这个贱人，我李欣柔有今日，全部都是拜你所赐，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但是，李欣柔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分娩已经用尽了她几乎所有的力气，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的话了。

骆一笑看着李欣柔，眼神锐利，李欣柔露了怯。

“拜我所赐？”骆一笑冷笑出声，“孩子不是我逼你去跟别的男人怀的，背叛廉王也不是我逼着你去做的。若说我俩谁害了谁，我倒想问问你，你当初害我母亲殒命，又联合郑贤妃和定西侯夺我父亲性命，这笔账，咱们是否该好好算算？”

李欣柔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想到骆一笑已经知道了一切。

那是不是证明，骆一笑已经知道了她最后的底牌？

不过，李欣柔毕竟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李欣柔，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的心思也成熟了许多。

“当初太子妃之位本来就是我的，你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你爹娘有今日的下场，全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横刀夺爱！再说了，你骆一笑的手又比我干净到哪里去？李府和张府的事情，若非因为你，我李欣柔会闹到家破人亡？跟廉王在一起，会落得连名分都没有吗？”

“那都是你活该，是你咎由自取，你家人一个比一个心黑。如果我家小姐不反抗，难道等着被你们整死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害别人就是天经地义，别人反击你就是十恶不赦？”本来站在一旁的菱角也听不下去了。

“李欣柔，我做的每件事，没有一件后悔过，李府与张府的事情，我骆一笑做得无愧天地，无愧自己。但是你对我，对骆府做的一切，你敢说你问心无愧？”骆一笑一张脸染满了冰寒。

李欣柔从未见过骆一笑如此，她的心底也有些发虚。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找我算旧账？骆一笑，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骆一笑低头看着她，冷冷一笑，“我不打算亲手杀了你，相反，我希望你暂时好好活着。”

骆一笑看着李欣柔那张毁掉一半的脸，那张已经破皮流脓的脸，李欣柔最是爱惜她这张脸，因为她这张号称大顺第一美人的脸，倾覆了李家与骆家。

但是，现在她毁容了，失去了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让她这样屈辱地活下去，比一刀杀了她更让骆一笑解气。

“不！我不要这样活着！你有种一剑杀了我！骆一笑，你有种一剑杀了我！”

现在的李欣柔已经身败名裂，也失去了最令她骄傲的东西，让她就这样活下去，下半辈子她只会像一只蝼蚁一样卑微。

而且，李欣柔毕竟是南郭玉的妃子，南郭玉都没有动手，骆一笑又何苦做这样的事情来脏了自己的手。

“要死，很容易，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之后，你儿子怎么办？”骆一笑问李欣柔。

李欣柔愣住了，跪坐在地上讷讷地半晌没有开口。

良久，才自言自语着，“孩子，我的孩子……”

骆一笑走到她跟前，慢慢蹲下，菱角想要去阻止，骆一笑却示意让她让到一边。

“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可以帮你把孩子带离王府。孩子不是廉王亲生的，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看到，他呆在廉王府里，下半辈子都被人戳脊梁骨吧？”

不管李欣柔多坏，但是骆一笑还是相信，李欣柔还有一点良知，毕竟作为一个母亲，她应该是爱自己孩子的。

骆一笑想要得知孩子亲生父亲的原因也很简单，一个能够在王府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与李欣柔私通的人，而且能够让李欣柔有足够的能力联系到兵部旧部，并且在边境做手脚，此人十分神秘，且心思歹毒。

如是不将他揪出来，那将来骆家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李欣柔却是冷笑，“骆一笑，你当我李欣柔是三岁小孩？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果然，李欣柔不相信骆一笑。

“那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廉王也不会毁了我的脸，那个畜生最好是跟我一起死，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李欣柔的眼中闪着阴森的冷芒。

骆一笑没想到，李欣柔竟会有这样的心思。

虎毒尚且不食子，因为那个孩子的事情，廉王失手毁了李欣柔的脸，李欣柔却因此连自己孩子也憎恨，甚至巴不得这孩子去死。

难道，亲生儿子的命还比不上她那张脸吗？

本来骆一笑今日来找李欣柔，的确是想用孩子作为诱饵，将她背后的那个男人揪出来，将麻烦彻底解决掉，之后再将孩子送出京城。

但是如今看来，李欣柔这个做娘的根本没想要他活。

看样子，骆一笑还是太高估李欣柔的良心了。

她也知道，今天自己算是白来了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