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他想将计就计,让骆林在暗影的帮助下到边境去查这场瘟疫的来历,事情也不可能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当他听说骆一笑昏过去的时候,他就再也忍不住自己满腔的忧虑与担忧,像个疯子一样策马就从太子府跑了出来。
他现在只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有事!
“太子殿下,师父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微臣不觉得您现在去是对的,若是她见到您,或许会加重病情。”
南郭寻冷冷一笑,“跟本宫回府。”
太子府。
南郭寻坐在主位上,而殷子枫则是低头站在他面前。
“把骆院判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吧。”
殷子枫点点头,从自己左边衣袖掏出了一张字条,递到了南郭寻手中。
南郭寻看了之后,皱着眉头,拳头慢慢收紧,字条也在他的强大力量之下变了形状。
南郭寻极少这样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在外,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怒极了。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殷子枫问道。
南郭寻却不说话,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殷子枫面前,将字条举在他面前,“你能告诉本宫,这么重要的东西,骆院判为什么要交给你?”
“相信太子殿下也听说了,微臣在用换血之法的时候,府中没有其他人,当时骆院判正在弥留之际,所以这个消息,只能交给微臣来带给您了。”
南郭寻一勾唇角,“原来如此。”
他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郭寻根本就不相信殷子枫说的话。
殷子枫跪地,身上却带着一股子不屈之气。
“那你能不能告诉本宫,为什么郑贤妃作为一个后宫女子,却有手段直接接触到胡地的地方官,而且,还能将那么大笔的银子从禁宫之中带出去,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换成目前大顺面额最大的银票,恐怕也有一人高,这样的东西,根本就无法运出禁宫之中。
南郭寻扬着手中字条,状似无意一般问道。
跪在地上的殷子枫抬起头,一脸坦然的模样,对南郭寻说道:“殿下,您的怀疑没有错,微臣知道您是难得的明白人,所以这个消息根本就没有办法蒙蔽您。”
殷子枫突然说出这话,倒是让南郭寻始料未及。
就算是殷子枫造假,一个造假的人在没有人逼迫的情况下会亲口承认自己造假吗?殷子枫究竟是要唱哪一出?
“殷子枫,你究竟什么意思?”
很难得,竟然会有太子殿下想不明白的东西。
殷子枫对南郭寻磕了三个响头,开口道:“殿下手中的那份东西,是骆院判希望您看到的。”
“希望本宫看到的?”南郭寻若有所思,仿佛明白了什么。
“是的,殿下,微臣没有撒谎,您手中的这份消息的确是骆院判在临终之前亲手交给微臣的,这是他希望您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他还有不希望本宫看到的?”
殷子枫自嘲一笑,“殿下果然聪明。”
南郭寻这才低着头正视殷子枫。
殷子枫从自己右边袖中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南郭寻手中,“太子殿下,微臣想,这才是院判大人调查到的事情的真相,而其中有些事情是他不想被您知道的。”
南郭寻想也没想就将信封打开,将里面的信件取出来,读完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殷子枫。
“你知道将这封信交给本宫的后果吗?”
“微臣知道。”
“那你为何要交给本宫?”
“事实便是事实,即便是微臣不交给太子殿下,您要知道真相只是早晚的事情。何况,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骆院判对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微臣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今日,是我殷家对不起骆家,骆院判之死已经无法挽回,微臣但求一死,以偿院判大人一命。”
说完,殷子枫朝南郭寻深深一拜。
而南郭寻却是将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眼神才落在殷子枫身上,“虽然本宫与骆县主还未成婚,但是在本宫眼中她早已是本宫的妻子,她的父亲便是本宫的父亲,既是父亲的意思,本宫自不会不从,骆院判不希望本宫追究定西侯的罪责,怕最终会累及到你,这是他唯一的遗愿,此事,本宫心中有数。只是,莫要在你师父面前提及,让她知晓此事。”
殷子枫猛地抬头看着南郭寻,眼中当中全是复杂,“可是,太子殿下,这么大的事情您让微臣如何去瞒我师父?我敬她重她,绝对不可以欺瞒于她,这件事情,请恕微臣不能从命!”
从拿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殷子枫就已经做好了要偿还骆家的打算,他这辈子能够遇上骆一笑这个师父,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要让他继续这么苟且肮脏地活下去,那还不如让他坦坦荡荡地去死。
“殷子枫!你难道还嫌事情不够大吗!”南郭寻抬起眼,眼中染满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