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柔看清来人,慌忙请安,“安国公主千岁。”
“罢了,别假惺惺的了。”安国自然知道李欣柔心里在想些什么。
李欣柔低头,但是却咬牙切齿,这个安国公主,也是一个让她讨厌的人,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将来她真的做了太子妃,定要将这个祸害踢得远远的。
“这个消息,算是浪费了。太子哥哥想必早就知道这位准太子妃与逍遥王关系非比寻常了。”
“那他还……”
安国公主冷笑着看着李欣柔,“李小姐,看来你还不如我了解男人。若是骆一笑真的是个肯乖乖就范的,就像她以前那模样,我皇兄根本就看不上她,而如今,她与以往判若两人,她身上的优点,即便是我站在她的对立面也能看到。逍遥王的确喜欢骆一笑,但是,越是这样,越能够激发太子哥哥那种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明白吗?”
“可是……”既然安国公主这么了解太子,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让她白白来惹太子厌恶。
安国自然能够看出李欣柔在想什么。
“本宫告诉你这个消息,可不是让你这么蠢直接来告诉太子哥哥。”
“那公主的意思是?”
“自己去想吧,本宫看你也不过徒有其表,脑子不怎么灵光。若是真的不堪重用,本宫随时可以换一个帮助对象,反正这大顺没有婚配的女子,哪个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撂下这句话,安国转身便走。
李欣柔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牙齿打颤。
“小姐……”丫鬟捂着脸站在李欣柔身旁,样子极其惶恐。
李欣柔笑着看那丫鬟一眼,突然邪笑。
“不过,此行也不算没有收获。”
李欣柔将刚才藏在手里的一块玉佩拿了出来。
“小姐,这是什么?”
“太子身上的玉佩。”
“您拿它来做什么?”
李欣柔没有回答。
婚礼过去之后,皇帝召见了骆林。
让他快些复职,但是骆林却借口有病在身,不肯答应。
皇帝也拿他无奈。
青鸾殿。
帝后躺在一起,皇帝对皇后道:“骆林也真是,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跟儿时一个脾气。”
“皇上既然了解他,又何苦生气。”
“朕也算体谅他,这都快半年光景了,朕知道他在哪里,知道他心里难过,也没派人却催他,这倒好,这臭脾气倒是越惯越大了。”
“皇上,想必,骆院判也是太过思念夫人了。”
“对啊,朕怎么没想到。”皇帝突然一拍脑门。
皇后一脸好奇地看着皇帝。
“朕若是再帮他续弦,有个人陪在他身边,或许他也能早点走出来。”
“皇上,这样不太好吧,骆院判与夫人鹣鲽情深,这些年连个妾室都没有,您……”
“朕意已决,皇后无需多言,睡吧。”
三日后,整个皇宫都开始有流言,说皇帝准备为骆院判续弦。
又三日,全京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许多有女儿的人家都蠢蠢欲动起来。
骆林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为人正派,家庭背景实力雄厚,哪家女儿攀上了,那都是实打实的黄金饭票。
所以,嫁给骆林,做骆一笑的后妈这股风潮,在京城里盛行起来。
骆一笑也问过骆林的意思,她不介意父亲续弦,因为骆一笑也不想看到父亲现在这个样子。
整天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就在书房里看医书,一看就是一整天,也不跟人说话,除了出恭,吃饭睡觉都在书房里。
骆一笑怕骆林再这样下去会得抑郁症。
所以,她决定再去找骆林谈谈。
“父亲,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母亲已经走了,我也很想念她。但是想念放在心里就好了,你何苦这样自己折磨自己?母亲看到了,她也会难过的。”
骆一笑也难过,但是她不会像骆林一样,用惩罚自己来减轻这种想念的痛苦。
她选择向前看,好好生活,让已经去世的母亲也能安心。
骆林听了骆一笑的话,缓缓将头从书堆里抬了起来。
骆一笑见骆林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若是你这样把身体拖垮了,真的下去见了母亲,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反应?”
骆林浑身轻颤,“我……”
“我是母亲的女儿,我对她的思念不会比您少,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笑笑,是爹不好,叫你担心了。”
骆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爹,死亡是人必须会经历的一件事情,有的人早,有的人晚,但是终归我们都会走向相同的终点,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够在这个世上不留遗憾。”
骆林一身的医术,受皇帝器重,受百姓称颂,他这样的人,天天憋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笑笑,父亲不想瞒你。”骆林将自己的衣袖挽起来。
骆一笑看到,骆林的右手上居然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爹……你这是……”那伤疤从手腕一直延续到手臂,上面鲜红的新肉看上去森然可怖。
“我在离你母亲墓不远的一处镇上开了一间药铺,有一回采药,碰上下雨,从山坡上滚下去,让石头割的,伤了手筋,现在连银针都拈不起了。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这恐怕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骆林失去了夫人,又伤了手臂。
骆一笑走到骆林跟前,伏在他膝盖上,无声地安慰着他。
而此时,在张府里,关于骆林的事情,正波云诡谲地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