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站在小姐的座椅后,小姐如何知她心情的?翡翠脸上有疑问,嘴上却未问出,努力吸了吸鼻子,尽力恢复正常面色,“多谢小姐关心,奴婢没事。五小姐欺负咱十多年,奴婢还要看着她钻裤裆。不看可就吃亏了。”
凤惊云也不免强,只是淡声安慰,“过去的事情,已然成为过去,不必介怀。”
“多谢小姐关心,奴婢没事的。”有时候觉得小姐好冷,好不近人情,现下却觉得小姐的心思好细腻,连她一个下人的情绪也关心,好温暖。
“凤五小姐快钻,别再拖延时辰……”有人大声呼喝。反正太子爷也不帮凤归晚说话,太子肯定对她无意,她现下又丢脸至此,没人保得了她,那么,也无可惧了。
“快点钻……”又有人喊,“那叫小顺子的,再踹她,就不信她不钻!”
翡翠之前对小顺子说了长乐候府里的人是怎么欺负她与小姐、夫人的事,他对喜欢装好人,又十分恶毒的凤归晚是相当讨厌,早想收拾她。
听到众人鼓励,小顺子对着凤归晚的臀部又是一踢。以前他一个太监只有挨踢踹的份,现在能踢候府嫡女尊贵的屁股,又能为自家小姐出气,真是舒坦!
凤归晚垂着脑袋身子又是惯性往前倾,整个身子倒趴进一排裤裆下,想起身,脑袋都顶着一个下人的裆部。
她往前望去,那是一长排下人列成的见不到边的裤裆。而她才钻了二个裆。
“快爬!”
“快爬!”
无数人连饭也不吃了,兴奋地喝着。
她脸上流着泪,泪水花了妆,迷糊了眼眶,想晕、却不知什么原因晕不了,想死,咬了下舌头吃痛,又怕得不想死。她不止羞得想死,还恨得毁天灭地!
她恨凤惊云!
不甘心!即便要死,也要杀了凤惊云解恨!
凭着一股恨意,她慢慢从地上跪趴、拱着身子往前一点一滴地爬。她想爬得快些,想早点结束这比死还难受的折磨,身子却没什么力气,只有一点点往前挪。
裤裆是爬完一个又一个,数百名下人形成长龙的裤裆,就像没有尽头。
那么艰难。
心里清晰地明白,过去欺负凤惊云母子,凤惊云是在报复!
她不后悔过去的所做所为,只是后悔不早点将凤惊云杀了!以致让那贱人翻了身,有了可乘之机!应该早点将凤惊云千刀万刮!
一个高贵的美人像没穿衣服似的,浑身狼籍,像狗一样爬,真是落魄低贱之极!有人觉得愿赌服输是应该的,数名起了反应的男子眼里满是兴奋。极少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同情,最多的还是事不关己,满脸看热闹的兴味。
“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京城第一才女,如今像条狗一样地爬下人排列的裤裆。”一名大臣带来的女眷开口,“真是让人快意!”
不少人侧目了,有人问道,“这位夫人此言何意?是否有点落井下石了?你是芜洲知府钱文安的夫人吧?”
“妾身不能称之为钱夫人,妾身只是钱知府的小妾。”她说,“我不能叫落井下石。各位都被凤归晚伪善的面孔骗了,以前我以为太子爷喜欢她,也就不多说了。也不敢多言。现下……哼哼。”
“听你这么说似乎与凤五小姐有过结?”好奇的人发问。
“何止过结?我想杀了她的心都有!我原本出身商贾之家,三年前,我家出了变故,家里做生意亏了本,负债累累,爹娘被逼债的人打死,债主想将我卖入青楼,我乘机逃跑了。为了躲避四处找我的债主,我只有隐姓埋名,乞讨为生。”
“原来钱知府的爱妾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有人兴致来了。
“避债行乞,我全身脏污邋遢。曾有一次在大街上人很多的时候,我看到一名美丽的女子让下人用几锭银子换了很多铜板分发给乞丐。大家都夸她心地善良,一问才得知,她是长乐候府的五小姐凤归晚。又有一次,我正好看到凤五小姐,已经两日没乞讨到东西的我,饿得浑身无力。我想起五小姐是个好心人,于是想向她乞讨要几个铜板买包子。”她说着落下泪来。
“后来呢?”自发有人问下去。
“我以为凤五小姐一定会发善心的,哪知她竟一脸嫌恶,说我这种臭乞丐连向她乞讨都是玷污了她高贵的身份。我这才发现周围没人。上次看到她发钱给乞丐,边上到处是人。她要的是个好听的名声。”她说着停顿了下。
下人递给她一方绢帕,她拿着绢帕拭了拭泪又道,“她不施舍就不施舍。我原想离开,却因没吃饭无力气,倒在地上,手不小心触到了她的鞋子。她立即命令家丁将我一顿暴打,打得我七孔流血。凤五小姐怕我死不了,传出去污了她名声,下令将我扔河里淹死。反正我一个臭乞丐的命,死了也白死。所幸我命大,淹死前正好被当时乘船路过的钱知府救下,钱知府可怜我,纳我为妾,并帮我还清爹娘欠下的债,还帮我惩治了害死我爹娘的人。只是听闻凤归晚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而且,她的亲姨娘是当今皇上宠爱的玉妃。钱知府想为我讨个公道也是有心无力。”
“哇!原来凤五小姐的心地那么狠毒!世人一直以为她是个温婉善良的大家闺秀呢。”众人沸腾起来,瞧向凤归晚的目光愤怒无比。原本有些微同情她的人,也全都一脸憎恶。
翡翠也说,“五小姐这人就喜欢当人面一套,背后一套。以前五小姐不但各种方法虐待我家小姐与夫人,以前还说过等到我家夫人三十八岁生辰,要我家小姐钻一排下人裤裆,当当送给我家夫人的贺礼。”
“哗……”众贺客又是指着那仍在跪爬裤裆的凤归晚一阵指指点点,有人不平了,“如此恶毒的女人,死都不足惜!本官原还在想,凤四小姐提出此等赌约是料定了五小姐会输,故意排挤她,原来根本就是五小姐自己自食恶果!”
“她还差点连钱知府爱妾都害死了,简直令人发指!”
“凤四小姐长期生活在府里,府中有五小姐这么恶毒的人在,肯定不好过。真是可怜了四小姐……”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凤惊云充满同情,对凤归晚无比愤慨。
凤碧瑶与凤宝儿对视一眼,两人瞧着五妹的下场,脸上虽然蓄意装着同情,更多的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她们早就对凤归晚有意见,也想冷嘲热讽,可掌家的怎么说也是大夫人,为免大夫人日后找她们麻烦,还是悠着点。
唯有大夫人半昏半厥,又气又心疼,心肝儿也纠起来了,一心指望的女儿名声经此毁了,仿佛看到无数的荣华富贵正从眼前飞走。
贺客中的一名富家子弟走到凤归晚正在钻的那排长龙边,喝道,“你还不钻快点,这才钻了十几个人的裤裆,前边还有数百个,这么乌龟爬下去,得钻到什么时候?让本少爷帮帮你!”说着一脚也往她屁股横踹上去,踢得凤归晚身子向前溜了几米。
胸搓着地面,痛得她龇牙咧嘴,她已经哭不出声了,心中只有对凤惊云满满的恨意!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凤惊云所赐!
那富少眼瞧凤归晚那圆圆的胸部,差点没流口水,“五小姐胸疼了吧,本少爷帮你揉揉……”一手袭上她的胸。
“摆明了吃凤五小姐的豆腐!”又一名中年富贾坐不住了,“我上去制止他。”说是这么说,他走过去,非但没制止,反而像那富少一样在凤归晚身上拧出各种形状。
不少色心重的人都名义上帮凤归晚爬快点,实则跑过去吃她豆腐。当然,这些都是巨富商贾,当官的再色也不敢当众如此下作,免得乌纱帽不保。那些富贾最多给人讲几句风流,出钱买通官员也能无事。
“你们……住……住手!”大夫人有气无力地呐喊,谁也没把她当回事。大夫人向君承浩说,“太子爷,您就让此等事情在您面前发生?”
君承浩朝那帮色上脑髓的男人投去凌厉一眼,那票人总算悻悻地坐回原位。
“凤归晚确实爬得太慢了。”君佑祺扫过去一眼,见那正在往前方一个个裤裆爬行,几乎是衣衫透明的女子,目露嫌恶,“如此不雅观,小顺子,你帮帮她。”
小顺子见自家小姐没反对,一边踢踹凤归晚,有时拉扯她,强迫她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