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基地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虽然都穿着雨衣,但全身还是湿透了。
医生立即给他处理伤口,我不放心的站在一边。
陆震霆用深沉的目光看着我,但是多了一丝温柔:“你先去换衣服,等一下感冒了还要我照顾你。”
“不会的,这里很……”暖和两个字我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打断了。
“听话。”他关心的两个字,变成了命令。皱着眉头显得有点二严肃,还带着不高兴。
我愣了一下,最后忍不住笑出来:“好好,我听你的,这就去换衣服。”
不想让他分心,我快速起身,去后面换衣服。等我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我看见疼得咬紧嘴唇,手紧紧的捏着身下的倚靠,脸色煞白,豆大的汗从他额头上流下来。
那一刻我突然不敢上前,他刚才让我走,大概就是不想我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烙铁烫着一般,但是这份伤,和他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等他的伤口包扎完了,我才走出去。
他立刻松开嘴唇,对我笑了:“这点儿伤,很快就好起来了。”
但医生无情的拆穿了他的谎言:“好的快要一个星期,好的慢摇半个月,今天可能会发烧,晚上你注意一下。”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但脸上还是维持着淡定的笑容。
我却笑不起来,心情沉沉的说:“谢谢您了,我会照顾好他。”
医生走后,我扶着陆震霆去房间里休息。别人都是十几个人一个房间,只有我和陆震霆是两个人一个房间。若小的房间,在这里也显得宽大。
“你躺下来睡一会儿。”我对陆震霆说。
他心事重重,面带愧疚的说:“给你拖后腿了。”
“没有。”还没找到谢辞和之之,我高兴不起来,但强笑着不把负面情绪传给他:“你是陆超人我很感谢你。”
他被“陆超人“三个字惹笑了,笑了起来。大概是真的累了,他躺下来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我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时不时走出去看一看,有没有谢辞的消息。距离他出事已经十个小时了,我深深的为他的安全担忧,祈祷他不要走任何事。
我再次从大厅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陆震霆难受的从床上坐起来。
我连忙上前扶住他:“你要什么?水吗?”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的脸色很白,触摸到他的手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他的温度很高。
连忙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温度更是高得吓人。我吓了一跳说:“你发烧了。”
“嗯,烧完就好了。”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没什么力气。我的心怦怦跳,赶紧去给他倒水:“多喝点儿热水。”
倒来水,他喝下一杯后又出去了。我不敢再离开房间,时不时的感受一下他的温度,一点儿下降的迹象都没有。
我坐不住了,厚着脸皮去打扰医生。
医生从房间走出来,睡眼朦胧的,跟着我一起向陆震霆的房间走。
他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又测了一下他的温度,说:“也许是感染了,先物理降温,四小时后才能用药。”
“好。”我连忙答应,拧来冷毛巾,敷在他头上。
但他似乎很难受,晃动着脑袋,不喜欢头上的毛巾。我又心急又心疼,只能柔声的安慰:“忍一忍,温度降下去了我就把它拿走。”
“悠悠。”他轻轻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就像是在睡梦中叫我的名字一样。
我也轻轻的应了一声,一刻不离的看着他。
毛巾换了几次,他又醒来喝了一次水,但热度还是没有下降。
时间似乎很缓慢,我的心就像在热锅上煎着一样。四个小时一到,我立刻去叫医生。
医生再一次惺忪着眼睛的跟我来到陆震霆的窗前:“给他用点儿抗菌的药,他有什么过敏的吗?”
“青霉素!“我立刻说出来。
医生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转身配药,先给他输液,再给他换腿上的纱布。他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破了的地方皮外翻,看起来很吓人。我的心颤了起来,他真的忍受了很多痛苦。
医生给他换完药后在里面站了几分钟才走,不久后,有人过来给我们送早饭,是馒头和稀饭,还有几块咸菜。很清贫,但总能填饱肚子。
我把陆震霆叫起来:“震霆,起来吃点儿东西。”
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问:“阿辞找到了吗?”
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但还是乐观的告诉他:“没有,你别担心,我相信他没事儿。”
我不希望他有事,他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陆震霆皱了眉,担忧的情绪全部表现在脸上。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闷闷的吃粥。但是吃了两口,他就没有吃了:“我吃不下。”
“那你想吃点儿别的什么吗?”我立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