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忍不住碎嘴:“没想到二小姐这么……这么……”这么不要脸!后半句话自是吞回了肚里。
春桃趁温婉儿没注意,瞪了冬梅一眼:好端端的,提什么二小姐,没得让自家主子闹心!
闹没闹心温婉儿倒是不觉得,不过,既然那家伙在府里,她还是趁早撤了吧。
当下,抿抿唇,朝春桃、冬梅挥手道:“走!回房!”
“三小姐?”春桃和冬梅甚是不解,“不是还要采几朵贡菊吗?”莫非真被三小姐搞坏心情了?
贡菊?
温婉儿瞥了眼竹篮里单一的德菊,没好气地腹诽:贡菊哪天不好采?干啥非得今天?
一想到隔着墙的前院厅堂里,很可能坐着此生最好别再相见的混蛋冤家,温婉儿二话不说,迅速掉头,片刻不停地回院子里去了。
温别鶴偷觑了眼端坐上首位正经喝茶的主,悄悄抹了把沁出额际的冷汗。
虽然是自己开的口,邀请对方来府里坐坐,可那不是客套嘛!且之前无数次的邀约,都是被打回票的,不想今日却……
萧锦杭借着喝茶,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下首位的温别鶴,面上淡定自若,心里着实无力得很。
一想到昨儿晚上,曾被他派去伺候过温婉儿的小丫鬟,跪倒在他案前,哭着交待了那日的过失:没让温婉儿服下避子汤。
这个消息,让他彻夜难眠不说,连早朝也心不在焉。
原本,丞相府家的嫡女若是真怀了他的子嗣,他娶了也就娶了,多少合了宫里那位的意思。可问题在于:自己是受欢情散的影响才……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反过来还要请期亲迎、替人善后,这滋味……真让人郁卒无力。
思来想去,能将自己摘离这个遭乱漩涡的,似乎也就只有派人演一出戏,一出她与别个男子亲热的公众戏。如此一来,哪怕她日后真大了肚子,旁人也不会将孩子的父亲和他划上等号;再找个妥善的时机,让她来场意外小产,彻底将这个不安定因素,泯灭于腹中……
可是,萧锦杭犹豫了。
一想到要了结的是自己亲生的骨肉,还没出娘胎,就要无辜殒命……他就辗转难眠,整整一晚上,都没合过眼。
直到下朝,与温别鶴并肩走在出宫的路上,因对方一句顺口相邀,他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再回神时,人已在丞相府的厅堂里坐着了。
唉……萧锦杭暗叹一声,头疼地拧了拧眉心。也不知犯了哪尊太岁,竟然霉到这个地步……
“咳……那个……齐王可是在为边关的局势忧心?”
温别鶴觉得再不打破室内的静寂,他就快要大小便失禁了,于是又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萧锦杭闻言,微微一愣,继而缓缓点了点头,索性顺着对方的台阶下了:“嗯,有劳温丞相关心了。对了,武考的事,温丞相筹备得怎么样了?”
竟然是为这事来的,可是为何不找尚书大人询问呢?
但不管怎样,温别鶴高悬的心总算放下了,忙起身拱手道:“齐王尽管放心,都已排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