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
夏太监一脸为难:“这,怕是不行呢。”
“放、了、她!”素太妃咬牙切齿,“你们放了她!有什么事情冲本宫来!本宫一人做事一人担!”
“您是太妃,老奴可不敢冲您去,再说了,您不还有二十一皇子嘛,您总得替他想想吧,”夏太监见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笑笑道,“太妃是个仁慈的人,只是对一个卑贱的宫女也能如此有情义,实在是让老奴佩服。但凡事都有个规矩,您要想放珍珠出来,就得告诉老奴乐妃娘娘的下落,否则的话,就算您再不忍心,老奴也只能任由狱吏将珍珠的尸体拿去喂狗了。”
珍珠还在依依呀呀地叫着,狱吏见到了,上前就抽了她两鞭子,顿时就把她抽得皮开肉绽,鞭子上面沾了盐水,盐水渗入伤口,更是疼得她浑身抽搐。
“住手!”素太妃厉声呵斥,狠狠瞪着那名狱吏。
狱吏却不看她,直接面朝夏总管点头哈腰,笑得一脸谄媚:“这丫头性子倔得很,卑职怕她吓到您,这才出手教训她两下,若是惊扰到您,还请您能见谅。”
夏太监随手丢出一块银子给他:“你们兄弟拿去喝酒吧,回头等这丫头熬不住了,就买副薄棺帮她葬了,也算是给你们积点阴德。”
“诶诶!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您出钱啊,只要您开口,卑职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话虽这么说,但他到底还是将银子收进了衣袖里,没有再拿出来。
夏太监对素太妃说道:“这里湿气重,您还是快些回去照顾二十一皇子吧。”
素太妃不想就这么走了,她身上没带钱,只能脱掉手上的镯子,她又害怕这些不够,连同耳环项链金簪全都摘下来,一股脑儿地塞给狱吏:“这些东西都给你们,麻烦你们好好照顾珍珠,以后本宫还会再来的,到时候再给你们带些好酒好菜,只要你们把这事儿办好了,本宫一定亏待不了你们!”
一下子看到这么值钱的物件,狱吏立刻露出贪婪的目光,但他还是保持住了理智,拿眼去看夏太监,嘿嘿笑道:“您看这该怎么办呢?”
这群见钱眼开的吸血虫!夏太监心中不喜,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和气的笑容,他道:“这事儿老奴可拿不了主,要不……老奴替你去问问陛下,看看陛下是怎么说的?”
这事儿要是问了陛下,他们这些狱吏小卒全都得完蛋!狱吏赶紧将这些烫手的金银首饰还给素太妃,不等素太妃说话,他就一溜烟地跑掉了,免得再忍受“看得到却拿不到”的痛苦。
最终,素太妃还是没能把手里的金银首饰送出去,她被客气地请出牢狱。
在经过大门的时候,夏太监当着她的面,对负责守门的官差说道:“陛下说了,那名叫珍珠的女囚犯死不悔改,必须要严加看管,绝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最后一句话,被他咬得格外重,官差们心下了然,赶紧点头哈腰地说记住了。
夏太监满意点点头,他朝素太妃看过去,微笑着侧过身:“太妃,您请这边回。”
素太妃心中虽然万般不甘,此刻也只能黑着脸离开。
待素太妃去碧泉宫接回萧镜,母子两回到梅清殿后,夏太监回到御书房禀报事情的经过,萧风放下手中的奏折,慢慢说道:“你说,素太妃和乐妃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毫无关联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她难道真的以为朕不敢动她和二十三弟吗?”
就算有太皇太后在旁边看着,但萧镜还那么小,很容易就会有个发热腹泻的小毛病,在这皇宫中,因为这种小毛病死去的小孩子多不胜数。萧风若是真要下手,只需轻轻一推,自然有的是人帮他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保管没有人能查到他头上来。到时候即便素太妃怀疑他,可她没有证据,谁也不会信她的胡言乱语。
夏太监低声说道:“陛下的意思,是去查一查素太妃跟乐妃娘娘的关系?”
“朕当初找到素太妃并把她弄进宫里之前,就派人暗中查过她的来历,结果只查到她是青楼老鸨从一个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至于那个人贩子,现在早就不知去向,不过……”萧风顿了顿,嘴角微微上翘,笑得诡异,“越是这样难以查明白,就越说明她的来历大有蹊跷。”
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张信纸,轻轻展开,看着信中的内容,缓缓说道:“你让人去查一下,曲家当年一共有几个女儿。”
夏太监立刻低头应下。
三天后,夏太监将查出来的结果呈报给萧风,他说:“曲丞相当年膝下共有一儿两女,长子跟随曲丞相被午门斩首,老奴特意找到当年的收尸人询问,确认那具被斩首的尸体的确是曲家长子无疑。另外的两个女儿,据说在混乱之中被冲散了,刑部曾经派人查寻过她们的下落,后来据说在一条河里找到了两个女孩的尸体,她们的尸体都已经被水泡烂了,五官全毁,只能根据年龄和衣服判定为曲家两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