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太后娘娘息怒,这是个故事而已,”小乐子急忙倒了碗茶水给她,让她消消气,见她情绪稳定了些,小乐子方才继续说道,“那祝英台一心只想着梁山伯,不愿嫁给马文才,可是祝家父母死也不肯同意她嫁给没钱没势的梁山伯,铁了心要棒打鸳鸯,逼迫祝英台嫁给马文才……”
当她说到祝英台不顾一切跑到梁山伯的坟墓前失声痛哭,两人双双化蝶,乘风飞去的结局时,太后的眼眶微微泛红。
她低头轻轻擦拭眼角,深深地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对情深意重的年轻人,不过话说回来,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私定终生?这事不合规矩,哀家虽然同情祝英台,但此事若发生在哀家的身上,哀家也会与祝家父母做出一样的决定。”
“……”小乐子张了张嘴,很想说此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但想了一下,还是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这梁山伯虽然没有钱,但才华横溢,并且人品忠厚,对待祝英台亦是真情实意。如若祝家父母没有棒打鸳鸯,而是同意了祝英台嫁给梁山伯的话,依照梁山伯的才华,若是参加科举,应该能谋个一官半职。奴才倒觉得,私定终生固然不对,但祝家父母的做法也未免太不通情理,倘若能将眼光放得长远些,也不至于逼得亲生女儿去死。”
听到这话,太后的眸光动了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神色变得非常复杂,良久都没有说话。
小乐子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也不敢贸然打扰,只得挺直腰板站在原地不动,等到太后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得双腿发麻。
太后的兴致有些低落,疲惫地摆了摆手:“今天就先讲到这里,你且回去吧,日后哀家再寻你过来玩。”
“奴才告退。”
小乐子拖着近乎失去知觉的双腿,默默走出夜央宫,见到四周没人,她蹲在地上,使劲揉弄着麻掉的小腿肚子。此时的她又累又饿,动都不想动一下,可是不动又不行,现在时间不早了,她必须得尽快赶回天仪殿伺候萧玉用晚膳。
麻痹,她咋就这么命苦?人家穿越过来吃香喝辣,偏偏就她成了个太监,整天被人呼来喝去,没人权没自由,活得无比憋屈。
她抬起头,看着被晚霞染红了的半壁天空,暗暗咬牙:姐一定会离开这个该死的皇宫!姐一定能自由!!!
除夕之夜,皇宫里面张灯结彩,宫女侍从们都换上了新发的衣裳,脸上喜气洋洋,见面便问一声新年好。
往日里看起来庄严肃穆的皇宫,在这些恭贺声中,变得热闹起来。
夜央宫里,皇帝和太后端坐在高座之上,时而笑着说几句家长里短的闲话,妃嫔们带着各自的儿女坐在下方,间或插上几句话,总能将气氛保持在一个既不冷清又不吵闹的融洽程度。
大过年的,大家都穿得非常鲜艳明丽,尤其是那些妃嫔们,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珠光宝气,坐在那儿不动,就像根人形灯管,散发着热烈的耀眼光芒。
小乐子站在萧玉身后,整个大殿之上,所有的皇子之中,只有萧玉和太子身旁没有母亲陪伴,显得有些寂寥。好在太后能惦念着他们两人,时不时地点名问他们几句话,时刻保持着他们两人的存在感。
太后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红包,萧玉拿到红包之后,转手就偷偷塞给了小乐子。
小乐子掂量了一下红包的重量,暗道这里面的钱数肯定不少,不愧是帝王之家,出手就能抵过她辛苦一个月赚来的血汗钱。
万恶的封建阶级!
大家一起吃过团圆饭,便该守岁了,女眷们都待在暖殿里,一边吃着瓜果点心,一边闲聊八卦,顺带互相攀比,明争暗斗,可比台上唱的大戏还要精彩。
皇子们则被皇帝叫到书房里,先是考校功课,然后总结今年发生的大小事情,并发表自己的独立见解,以及对于来年的新计划。
这种家庭会议自然不允许外人参与,小乐子被留在书房外面,她闲着无事,估摸着书房里的训话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便打算先去厨房摸点吃食,她已经饿了大半天,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厨房里的人人早早地走了,他们在宫里没有亲人,但在这个寓意团圆的夜晚,他们也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着团圆饭,彼此恭贺庆祝。小乐子摸进空荡荡的厨房,寻了两个还热乎的馒头,又从地窖里翻出一碟咸菜。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竟是放烟火了。
小乐子蹲在厨房的台阶上,一边啃着馒头咸菜,一边欣赏着烟花。
绚丽的烟火在夜空中轰然炸开,星星点点,五彩斑斓,宛若流星般落下,照亮了半壁夜空。
“漂亮吗?”
小乐子扭头,循声望去,见到太子正站在身后,俊朗的眉目在烟火的照耀下,被蒙上一层瑰丽的色彩,神秘莫测,却又散发出足以致命的吸引力。
他看见她的脸蛋被冻得通红,眉头微皱,伸手解开身上的银白狐裘,轻轻盖在她身上。
小乐子愣了愣,下意识推拒:“不用,奴才不冷……”
“别动,”太子沉声命令,认真地帮她把狐裘系紧。
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眉目,小乐子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为了掩饰尴尬,只得别过头去,错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气息:“奴才多谢殿下关心。”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才。”
小乐子吸了吸鼻子:“奴才遵命。”
“……”太子的眼睛难得流露出几分无奈和挫败,“你就非得这么疏远我吗?”